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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子身子一震,放下手中的铲子,拍拍衣摆,放下袖子。眉毛轻轻一皱,"当真?陛下真的留他用早膳,并且昨晚没有虐打他?"

"是的,贵君,听说陛下今天又去早朝了,早朝之前,就是跟凌二公子一起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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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鸿羽怔怔的站了好一会,久久不在言语,就在红奴以为自家贵君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段鸿羽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那陛下可有给他位份?"

"没有,陛下没有给他任何名份。"

闻言,红衣男子段鸿羽抬起桃花眼,扬起灿烂而又魅惑的笑容,"陛下如果宠幸了后没有给位份,那么,他以后想要名份,估计也难了。"

"是的,贵君,陛下不过是一时贪鲜罢了,奴才听守门的侍卫说,昨天陛下忙到整整三更天。也许陛下是太累了,对他根本没有兴趣也不一定。如果陛下真的喜欢他,就不会一个名份都不给了。"红奴点头哈腰,一脸奴相。

"现在什么时候辰了,他去卫贵君那里请安了?"

"回贵君的话,凌二公子没有去竹雅轩请安,也没有来咱们落羽居,现在还在储秀宫歇息着"

"哼,他好大的架子,难不成要等本贵君去跟他请安不成"段鸿羽哼了一声,妖娆妩媚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真是不识抬举,莫说被陛下临幸后得来跟他请安,即使那些从未见过陛下的,也必需天天来报到请安。他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还是根本就不把他看在眼里?

"贵君息怒,息怒,您别跟这种不识抬举的下人计较,当心伤了身体,奴才这就去把凌二公子"请"过来。"

"哼"段鸿羽一甩衣袖,不再说话,迈着蹁跹的步子踏入主殿。

不过一柱香时间,红奴便领着忐忑不安的凌清晨走进落羽居。

"凌清晨见过段贵君,段贵君吉详安康"凌清晨微微抬起衣摆,以最标准的规距跪了下去。

段鸿羽不言,坐在主殿的位置上,拿起一杯花茶,用杯盖慢慢的拔开浮动的茶叶,轻啜一口。

凌清晨等了许久也不见段鸿羽回话,亦不敢抬头观看段贵君,只能又说了声,"凌清晨见过段贵君,段君贵吉详安康。"

段鸿羽依然不说话,继续拔弄着他的杯盖,旁边的红奴厉喝一声,"放肆,你敢打扰贵君品茶,该当何罪。"

把头低得最低,躬身答道,"清晨该死,贵君恕罪。"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段贵君,也知道段贵君手段狠辣,只要得罪他的,或是他看不上眼的,总会想方设法将对方毫无破绽的处死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大神。

"哦,你有何罪?"段贵君魅惑的声音如清泉般漫不经心地响起。

"清晨,清晨不该打扰到贵君品茶,坏了贵君的雅兴。"

"就这样……嗯……?"

凌清晨一怔,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大神。自然也不知要如何去回答。只能怔怔的盯着地面。

"抬起头来"

缓缓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段贵君,凌晨心里闪过一丝惊艳,好美人的人儿,难怪会独宠后宫,自已一直引以为傲的脸蛋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呵,很清秀,很单纯,难怪陛下会留你用早膳,连本贵君看了后都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了。"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花瓶,声音淡淡的,魅惑的。

凌清晨心里一震,他再不懂怎么段贵君为何对他会有那么深的敌意,他就不是从世家家族中走出来的人了。这明显就是争风吃醋,虽然自己无意女皇陛下的宠爱,但是别人未必会这么想。

"贵君,清晨昨晚并未与陛下发生……发生……那种关系。"凌清晨支支吾吾,一想到昨天穿着那么暴露的衣服,几乎是坦诚的赤身的对着陛下,他就忍不住红了脸。

"凌二公子,您一口一个清晨的,想必还未学习宫中的规距吧,不管您跟陛下有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只要入了宫,特别是这后宫,您就得遵守这后宫的规距,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皇宫大门了。"

凌清晨脸色瞬间苍白,脑子里不断回应着红奴的最后一句,这一辈子也别想离开皇宫大门。他,他跟陛下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不能离开皇宫,他还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还在等着他,再有二个月,他们就可以成亲了,如果他离不开这皇宫,那他的未婚妻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眼泪在眼圈里打滚,凌清晨深深的压了下来,不敢抬头看着段贵君,他怕得罪他,他怕他也跟那些人一样,莫名奇妙的消失。他还不能死,他的未婚妻还在苦苦等着他的,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也都还在等着他。

"您应该自称臣侍,凌二公子这个称呼以后要换成凌侍人了。还不快拜见贵君。"

凌晨紧紧抿着嘴巴,乌黑灵动的眼睛焕然无神。他还是处子之身,他并不是后宫众男妃之一,他讨厌臣侍那两个字,他喊不出来,也不想喊。

"段贵君,我不是陛下的人,陛下也说过不会强迫我的,所以……"

"所以你以为有陛下的一夜恩宠,就可以似宠生娇,就可以不把本君放在眼里,就可以将后宫的规距抛之脑后,嗯……"段鸿羽放下手中摆弄的鲜花,不紧不慢,淡淡的打断凌清晨嗫嚅的话。

在红奴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凌清晨的面前。莹白无骨的中食二指拼拢,挑起他的下巴,嘴里啧啧有声,"好一幅泫然欲泣,我待犹怜的人儿,看着本君都舍不得罚你,不过,如果本君要是不罚你,后宫中人说本君赏罚不分倒是不要紧,万一要是你哪天惹陛下不高兴了,或是拂了陛下的意,甚至伤了陛下,那本君的罪过可不就大了。"

凌清晨身体一僵,微微有些颤抖,这个段贵君太可怕了,明明是那么美的一个人,可他就是无端的感觉,这个美人是个蛇蝎美人,是个魔鬼,不,比魔鬼还可怕。讲出来的话虽然风清云淡,漫不经心,可他就是感觉毛骨悚然,句句都像九幽地府传来的阴凉狠戾。明明是艳阳天,晴高万里高照,凌清晨还是瑟缩了一下,好冷,比腊月大雪纷飞的季节还冷。

"红奴,你说来说说,按照后宫的规距该如何惩罚。"放开挑起下巴的手,坐回主座,举止优雅地抬起桌上的热茶再轻轻的啜了一口。

"凌侍人犯有二条,第一,无故不来请安,是为不敬之罪。贵君面前自称我,是为无礼之罪,此二罪并罚,至少掌一百嘴,打入冷宫。"

"呵,掌一百嘴,这么清秀可人的美人,要是把脸蛋给打坏了,那不是坏了陛下的兴致吗?打入冷宫?那更不行,陛下如今对他还意犹未尽呢,本君岂可做有违陛下意愿的事呢。"抬起头淡笑的看了一眼红奴,只一眼,红奴便了解段贵君的心思。听着段贵君淡淡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额头冷汗不断冒了出来。一百个巴掌要是打下去,他这张脸蛋岂不是毁了?段贵君到底想做什么……还未等到反应过来,就被一条被子蒙住,而后一棍一棍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身上。

"咝"好疼。本能地挣扎着想拿开锦被,逃避这些棍棒,奈何棍子一棍接着一棍,密密麻麻的落下,根本不让他有丝毫机会抽开锦被。只能抱着头,任由那些棍棒一棍棍的落下。虽然隔着锦被,但他觉得,那些落下的棍子每一次落下都是打在他身上的穴位里,或者筋骨里,那种疼,是疼到骨子里去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全然不管倒在地上痛苦闷吭的凌清晨。段鸿羽悠闲的摆弄鲜花,一朵朵精心的修剪,轻嗅下花香,再插下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平和安然蝶飞蜂舞的小世界中。

就在凌清晨快痛晕过去的时候,段鸿羽莹白无骨的手摆了摆,底下的侍人躬身一礼,拿着棍棒锦被退了出去。

看着凌清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蛋,紧锁的额眉,溢血的嘴角,痛苦的表情,段鸿羽笑了,笑得妖娆,笑得妩媚。

凌清晨不由得再次瑟缩了一下,只一动,便痛得冷汗淋漓。

看着段鸿羽笑得越来越媚,越来越妖,越来越癫狂,到最后笑容里甚至含着哭泣,分不清是笑是哭。风吹起他的红衣,扬起一片衣角,红色的纱衣与他妖媚癫狂笑容与阴狠的眼神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慎人。这个段贵君是个变态,疯子。

凌清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储秀宫的床榻上。身边还坐着一个谪仙般淡然温润的男人。

只一眼,凌清晨便被他吸引了进去,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这个男子是谁,好美。他一向自认自己俊美,没想到来宫中短短几日,便见到二个绝世美人。

这个男子,没有段贵君的魅惑妖娆,他就像一池清水,温和,平静。他不需要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温和就会把你给覆盖进去,仿佛置身人间仙境,如沐春风。

只是淡淡一笑,便如沁雪寒梅绽放馨香一般,迷眩了众人的眼。

"你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清泉温润般的声音响起,凌清晨"咯噔"了一下,好动听的声音,自己跟他比起来,反而一无是处了。容貌,内涵,气质,什么都比不上人家。

动了一下身子,"咝",疼,疼得要命,全身骨头像要散架了般,冷汗不由得再次冒了出来。

"别动,你的伤都在筋骨里,甚至伤到了肺腑,短时间内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在床上躺着比较好。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喝下去后,可以缓解一些疼痛的。"拂了下衣袖,坐到椅子上,抿着唇角,动作潇洒地挥笔写了一张单子。

凌清晨看得不由得有些发直,这男人,怎么连一个动作都行如流水般自然,飘逸。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也是陛下的侍君?

"他们都叫我楚大夫,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你在落羽居昏倒了,储秀宫的小侍找我过来的。"

"你也是陛下的侍君吗?"

楚大夫拿着单子的手一抖,垂了垂眼睑,淡声道,"楚逸身份卑微,不配做陛下的侍君。凌公子好好歇息吧,三天之内别乱动,"

放下手中的单子,躬身一礼,"楚逸告退。"

抬起手,还想问些什么,楚逸就已退出了房门。

一个小侍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凌公子,你醒了,来,快把药喝了吧,喝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这是什么药,怎么一点都不苦。"接过小侍手上的药,喝了一口,抬着迷茫的眸子看着小侍。

"楚大夫的药几乎都不会苦的,而且效果特好,楚大夫是个神医呢。"

"神医?"

"对啊,他医术非常高超,人长得好,心又善,只要找他看病,不管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帮你看,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楚大夫,好多人都很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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