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晓听见一道略尖锐的女声在骂骂咧咧,身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疼痛传来,她咬紧牙关抬起眼皮,入目的是一位粗布麻衣的长袍中年妇女。
安晓晓懵了两秒。
居然穿着古装这是什么鬼?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过来。
“别打我阿姐!”
“奶奶,我阿姐什么都没有做错!”
安晓晓抬头,正好看到原主的弟弟安乔。
彼时,他眼眶已经红了一大圈,嘴唇在轻颤,眼底爬满了惧怕,却还是为安晓晓出头。
“奶奶,你不能打我家阿姐,那臭小子不要我姐姐,是因为他眼光恶俗!”
闻言,张氏更怒了,把手上的竹条一抓,怒目切齿的凑到安乔跟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刷刷挥舞起来。
竹条用力摔在安乔身上,安乔疼的“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而张氏开始边打边骂。
“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居然还学会跟长辈顶嘴了?”
“你姐要是长得再好看点,人家至于会说出那种话?!”
叫骂声与哭声接连不断间,安晓晓的脑子里已经涌了一波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进来,脑子一清醒,她迅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理了一遍。
这是一个丑到掉渣的女孩儿,刚年满十五岁,有父有母还有个弟弟,平时大多数时候都在奶奶家帮忙,自幼就被嘲笑到大,自幼就有娃娃亲傍身。
今天被奶奶打到断气,是因为她的未婚夫成了史上最年轻的秀才,听说还要跟她解除婚约,所以奶奶张氏才陷入暴走之中。
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重生,安晓晓脑壳都大了。
很快就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接受了这一场重生,目光往奶奶张氏脚边一扫,很不耐烦的把脚横了过去,把人绊在地上。
“哎?奶奶,你怎么说摔就能摔啊?”
张氏一失去重心就跌在了地上,手上的竹条往地上一顶,“刷”地一下顺着她的手臂开了一大个口子,疼的她“嗷呜”一声叫了出来。
疼!
张氏猛地把脑袋往后一甩,安晓晓刚把腿手了回去,心里一恼,立马冲她吼了过去。
“你个贱蹄子还想造反了不成?”
“连你亲奶奶都要打,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说着,张氏转身就扑过来,欲要把她摁在地上狠狠的掐脖子,但事实上,她一扑过来,安晓晓就操着瘦弱的身躯,干脆利落的勾了个装着猪食的木桶过来,张氏那张老脸正好不偏不倚的栽了进去。
“哎呀,奶奶,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
张氏挣扎着从里面爬出来,往地上呸了好几口都没能摆脱那股异味,黑白相间的头发本就稀少,再被桶里的脏水那么一浸,像极了一只落汤鸡。
安乔本来被揍的涕泗横流,一看到自家奶奶那模样,突然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于是,张氏被刺激的满眼通红,把木桶往边上一丢,撒腿就想逮住安乔狠狠揍一顿。
“好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就差骑上你奶奶的脖子来出恭了!”
安晓晓翻了个白眼,带着弟弟回厢房,可是她走到哪,张氏就跟着骂到哪里,话都是同一个意思,但没有任何一句是重复的。
总之安晓晓被退婚是家里的奇耻大辱!
晚上,爹娘与叔叔伯伯婶婶们都下了地回来,张氏捡起了今天的事情就不停的唠唠叨叨,炸的安晓晓恨不得找坨屎塞进她的嘴里。
晚饭间。
安晓晓刚拿起了碗筷,张氏就猛地从她手里夺走,满脸嫌弃。
“别吃了!给你吃也是白费,像你这种丑人,没人会娶你的,还要在家里当一辈子的吸血虫,饿个两顿也是给家里人省菜省饭。”
安晓晓瞟了她一眼,把手往桌上一搁,叹气。
“照这么下去,我怕是还没活到二十岁,就被您给饿死了吧!”
大婶拿着碗筷,一搭不搭的夹着菜,“丑丫,你今天休夫确实是你的不对,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三叔扯了扯嘴角,嘲讽:“是真不懂,当了秀才夫人,就等于过上了好日子,丑丫你的脑子今天是被门卡了,还是被驴踢了?”
四婶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丑丫,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以你的长相,真的……真的可能找不到夫婿。”
安晓晓很无语地把众人都打量了一遍,除了嘲讽就是不屑与埋怨,唯有自己父母愁云满面。
按着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些所谓的叔叔婶婶,其实都是好吃懒做的垃圾,重活留给她父亲,轻活丢给她母亲,心情不好了就找原主发泄,甚至还要女主的弟弟给那些叔叔婶婶家的孩子当马骑。
这破地方没手机没网络没多姿多彩的书籍就算了,还要靠着原主的轨道生活下去的话,这种苦逼日子怕是过不了两天,安晓晓就会一头撞死。
安晓晓眉头一挑,轻描淡写,“这婚怎么都不可能存活下来的,你们是觉得让于家休了我,才理所应当吗?”
众人一度沉默。
安晓晓开门见山,“爹,我们还是分家过吧。”
这话一出,众人诧异的目光同时钉上了她的身。
“我让大伙儿蒙羞了,要是分了家,以后我再怎么闹腾,做出多丢人的事,也不会连带着大伙被嘲笑。”
闻言,父亲安铁深深的大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刚想替她解释时,奶奶张氏先拍桌而起,呵笑,“好啊!分出去过也为我们这个家省了整整四个人的口粮,还不用因为你而被村里人嘲笑。”
安晓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家给分了,心里开心到快要起飞,但表面上还是装的很无奈。
老大老三老四家的媳妇纷纷一顿,立马就敏锐的意识到,如果老二家分家,那以后家里那些七七八八的家常琐事就没有人会闷声不吭的做完,立马挽留。
大婶一愣,悻悻地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计较那些,也不用分家过日子的。”
二婶瞄了一眼婆婆,摆着亲和的微笑,附和着道:“就是说啊,不分家的话,以后有个什么事,大家也可以一起担。”
“啪!”
张氏再次拍桌,“都闭嘴,没看到老二都没发话?”
“你们要分家,请随意,能给你们的之后村尾的那间小茅屋!”
安晓晓搜刮了一遍原主的记忆,蓦然发现那周围还要荒地与小树林,嘴角一咧,“那,小茅屋周围的那片树林也是我们家的了?”
闻言,众人在心里把了一把,那树林里毒蛇虫子多的很,而且讲灌丛茂盛,平时也没什么人敢进去,于是纷纷表示同意。
晚饭都还没吃完,张氏就开始赶人。
“既然都分家了,吃什么吃,赶紧收了自家的东西离开。”
张氏估摸着老二家什么都没有,怕是还没过两天就要回来求她,于是更放心大胆的赶人。
这晚,安晓晓一家搬去了村尾,刚收好了东西,弟弟的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安晓晓无奈,拿了篮子就去河边碰碰运气。
她打着烛灯,自言自语,“分家是我提出来的,怎么也不能让弟弟饿肚子啊……”
她埋头走路,琢磨着怎么捕鱼时,突然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安晓晓只觉额头一疼,一股淡淡的汗味夹杂着鱼腥味飘进了她的鼻腔里。
下一秒,是少年低沉而又略带青涩的声音。
“晚上出来要看路走路,容易摔倒。”
很陌生的声音。
安晓晓皱着眉头把烛灯往上提,刚看清了少年的相貌,她就感觉篮子忽然一重。
“拿去给你弟弟炖汤喝。”
言罢,他错开了安晓晓的身体就走。
安晓晓看着那条不断地在张口,奄奄一息的鱼,道了句谢谢,随后跟了上去,指着自己的脸,笑嘻嘻地道:“你大晚上的碰到我,怎么不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撞见了鬼。”
萧郡城摇了摇头,“我不信鬼神,而且你这么出众,村里人都知道你。”
这人倒是个说话一刀见血的主。
安晓晓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这个男人的记忆,这个男人是近几年才来村里的猎户,冷冰冰的,基本跟村里人都没什么联系,原主在山里见过两次,每次撞见他,他身上都是血腥味,对他的印象相当惧怕。
安晓晓毫不客气的把鱼拎了回家,临走前,还信誓旦旦地在萧郡城面前说道,“哥们儿,以后我发财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鱼之恩。”
安晓晓一拎着鱼回家就下厨,安乔兴高采烈地帮她打下手,烧火,母亲垂着眼帘挑粮食里面的小石子,父亲安铁抽了一根烟,满面愁云的教育女儿。
“晓晓,你这是在胡闹。”
“休夫的事爹爹支持你,一看于家那小子的眉眼就不惹人喜欢,现在就因为一张皮囊嫌弃你,以后指不定有几房妾室,你嫁过去也只会受罪。”
“但是分家这档子事……”
安晓晓麻手麻脚的做着饭,一听见老爹有疑问,立马抢了说话权。
“爹,我可不想你跟娘继续为叔叔伯伯他们当牛做马,你看我娘两鬓都白了,做了这么多还要被当成理所当然不说,我们家又捞不到什么好事。”
“还不如自个儿过,我会跟你一起担起重担,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安铁沉默,叹气。
这晚,一家四口简单的吃了条鱼。
次日,天刚露出鱼肚白,安晓晓就已经起床,拎着镰刀开始收收割割,把小茅屋后的竹子给砍了下来,细分成无数碎条就拖到家斜对面的小溪里浸泡,琢磨着软化之后编几个大竹筐来用用。
安铁与姚氏起床时,安晓晓正坐在地上刮分着竹条,额前的碎发被她用布条撂在后方,面上丑陋又现眼的大片青紫交替的蜂窝斑块,一眼就扫进目光,身上还是粗布麻衣,但已经没了以往的糟蹋。
两夫妻面面相厮,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问。
这个斑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点改变,有时候会呈现蜂窝状,有时会变成糜烂肉,这孩子,不是一向都……
安晓晓咧嘴笑,“娘,家里还有没有菜籽?”
姚氏呆滞地摇了摇头。
“爹,能帮忙编几个大竹筐吗?”
“我过两天要去镇上做买卖,只能先辛苦一下爹爹了。”
安铁自幼就勤劳憨厚,生活小技能基本都是被点满了的,二话不说就开始忙碌。
安晓晓又从小溪边的岩石上扯了藤条,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学着安铁编起了渔网,想着去河里捉鱼,顺便洗个澡。
前世,安晓晓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加上母亲经常外出不给她留钱,她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什么生活费,学费,七七八八的费用都要自己出,她没考上理想的学校,随便学了个医。
后来,她母亲二婚,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她亲手接的生。
编了半天之后,安晓晓已经弄好了一张渔网。
安铁瞧见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慈爱的笑,“看来你还是喜欢吃鱼,要是捉到了,一会儿去杨大婶家里买点油盐回来好好弄着吃。”
安晓晓的心脏突然冷不丁的落了一拍,或许是因为前世没尝过父母的爱,对亲情这种情感有点模糊,当下只觉得鼻子连带着喉咙一阵酸楚。
安晓晓这晚满载而归,还留了几条卖的。
两三天后,安铁已经把竹筐都编好,安晓晓又多捕了几条鱼。
赶集前晚,安晓晓想尽办法要自己一个人去镇上,终于找到了个称头的。
“隔壁爱打猎的大哥哥说,他明天也要去镇上贩卖野味,我可以跟他一路去。”
安铁眉头紧拧,犹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放下心,拉着女儿去了萧郡城的小竹屋里,对着他就是一阵嘱咐。
“萧伢子,你也知道晓晓的相貌跟常人不太一样,明天请你多多担着点儿。”
“把该卖的都卖完了之后,你们就早点回来。”
萧郡城一脸懵逼,往安晓晓面上扫了一眼,看到她那龇牙咧嘴着要他配合的表情之后,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好。”
次日清晨,鸡刚鸣过,安晓晓就来到了萧郡城的竹屋前,狠狠敲打,“萧大哥,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床。”
萧郡城的警惕性很高,她刚敲了两回门,他就睁开了眼。
下一秒,安晓晓拎着烛灯闯进家门。
“你动作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去屠宰场预定一点猪肠子。”
这时,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她的烛灯随风晃荡了几下,微弱的珠光随即被熄灭,屋内一片漆黑,也不知是谁给了安晓晓勇气,没听见萧郡城的声音,她就摸着黑走了进去。
“萧大哥。”
“在。”
她搜刮了半天之后,突然撞见了个人,脑袋一扭,又碰着了对方的鼻子与嘴巴,温热而又均匀的呼吸一点点喷洒在她的额间,让安晓晓不由自主的红了脸,气息也一点点变得急促。
孤男寡女什么的……好像在古代很忌讳?
这念头一闪过,安晓晓连忙往后退,不想她突然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身体一失去了重心,就在萧郡城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疼……”
那层扑朔迷离的暧昧立马被打散,她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想,下一秒,萧郡城忽然点了灯,来到她面前,伸手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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