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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拘谨的神情简直就像周围都是陌生人一样。他首先朝王乐天对视了一眼,得到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他又低头默默沉思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把头重又抬了起来,直视着管傲雪。

自打学长从座位上站起来之后,管傲雪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包厢里静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学长的手机响了起来,迟疑了一下之后他转身接听了电话。

说时迟,那时快,学长接过电话之后并没有多做考虑便转身离去了,在场的人无不为学长的这个举动感到迷惑不解。

二零零九年八月的一天上午,位于凌城市中心大道的110报警台接到一名男子的报警电话,五分钟后数辆警车出现在了该男子所在的广场。

一名神情显得万分焦急的男子迅速向为首的警车过来,与此同时一名警察从警车里一越而下。

警察首先用职业的眼光把来人打量了一遍,他也许早已见惯了那些经历不幸的人脸上表现出的种种痛苦不堪的表情,他的心也许就像经过特殊训练过一样足以使他面对任何天灾人祸都能无动于衷,但无论是谁当他看到眼前这个男子的表情时内心都会受到触动的。此人正是学长。

“请问刚才是你打的报警电话吗?”警察用职业的惯有的口吻问道。

“是我打的。”学长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这你就放心罢,没事的,我们会尽力的。”

“到车上来说吧。”警车上的一位警察说道。

车门打开了,学长和下车的那位警察都上了车。

车里还坐着还另外两名警察,一名警察手里拿着笔记簿,是专供记录的,另一名警察是专管询问的。

“姓名?”警察问。

“学长。”

“你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今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他尽量克制着心中的不安,“当我和几位同学在盛吉泰来大饭店聚会时,突然接到一位自称绑匪的陌生人打的电话,声称我的朋友被绑架了,绑匪要求我立即支付五万元的酬金,否则就……就……”

“被绑的是你女朋友是吧?”

“是……不是,我们是同学。”

“只是同学关系吗?如果是这样,绑匪又怎么确信你会付他酬金呢?”

“我们的关系很好……或许……或许是绑匪把她当作我的女友了吧。”

“绑匪是否在打给你的电话里提过与自身身份相关的信息?”

“没有。”

“对于绑匪的身份你是否有怀疑对象?”

“目前没有。”

“你的这位朋友被绑架之前在二十四小说内的活动信息你是否知道,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

“我想起来了。”学长说道,“绑匪可能就是昨天夜里在夜未央酒吧企图打劫我朋友的那个人。”

“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昨天我赶到夜未央酒吧时,那个人已经被人制服了,然后我就扶着我的朋友离开了。”

“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由于她不愿意回家,我只好扶着她去了花海公园。”

“在这之后呢?”

“黎明时分,我一个人就提前离开了。”

“这么说,被害人极有可能是在你离开之后被人绑架的。”

学长抽搐了一下,就像有一股电流突然击中了他一样。

“时间紧迫。”这时,那位一直在旁听的警察说道,“要想马上解救你的朋友脱险,有三套方案可以选择:一,当绑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你告诉他被绑架者只是你的普通朋友,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或是受到法律的严惩抑或是得到宽大处理;二,先答应绑匪的要求,在绑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尽量拖延时间,我们趁机侦察其所在的位置,好与其周旋;三,用五万换回你的朋友,你只要完全按照绑匪的要求去做就行了,然后我们再来惩治他。”

“你是否确定你的朋友确实在绑匪手里?”警察补充说道。

学长摇摇头。

“你可以先给她本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学长按警察的吩咐,拨打了秋小艾的手机。

等待他的首先是一阵静默,学长的心弦绷紧了。

突然,手机的那头有了动静,手机里响起了他熟悉的铃声,“喂!你好!”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学长的心咯噔了一下,机械地回答道:“你好。”

“请问你是……她男朋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谦恭而有礼貌,出乎学长的预料之外。

“我是她同学,你是?”

“哦!我是昨天夜里在夜未央酒吧解救你同学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吧?”

学长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原来对方并不是绑匪。

“记得记得,真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这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般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她没事吧,怎么你不知道,她手机不在她手里吗?”

“她……”学长如鲠在喉一样痛苦地说道,“她被绑架了。”

“什么!”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声惊呼,很好地表达了对方对此事的关注程度与其初听此事时的激烈反应,“那我能帮上点什么忙吗?”

“不用了,谢谢。”

“绑匪可能是为了钱,或许我在钱上能够提供一些帮助。”他接着又说道,“多少钱?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报警了。”

学长再三对对方表示感谢,挂断电话之后的他现出满脸的焦虑神色。

“现在可以确定你朋友的真实情况了吗?”警察问道。

还没等学长来得及回答警察的问话,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学长一看来电显示,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便知道,这是绑匪打来的电话无疑了。

“钱准备好了吗?”绑匪问道。

“准备好了。”学长答道。

“好,很好!现在想听一听你女朋友的声音吗?”

“她在哪?我求你了,千万不要伤害她。”

“她很好,我没把她怎么样,像这么好的小妞,你不好好珍惜真是可惜了。‘世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不要告诉我妈……’”

“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她。”学长心如刀绞地喊道。

“好啊!你放心,我要的是钱,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钱交给我,我保证不会动她一丝一毫,但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更不要报警,否则的话,你休想再在人世看到你的女朋友。”

“你在哪,我该怎么做?”

“我给你说小子,你最好不要报警,只要让我感到有一点可疑之处,我立即就撕票,最好连警察的影子也不要让我看到。”

“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看到警察的影子。”

“那好,十分钟后,你带着钱来到XX路的XX巷子,到时候你按我的指示做就行了。”

“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做,你千万不要伤害她,我求你了。”

绑匪戛然挂断了电话。

学长接过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警车。

“喂!你干什么?”一名警察探出头来喊道。

“为了她的安全,希望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解决好了。”学长头也不回地答道。

“随他去吧。”另一名警察说道。

这天中午,秋小艾的母亲周广爱做好了午饭在家等待女儿归来。

女儿已经一夜未归,从昨晚离开至今未打一个电话,虽然她是和一个女同学在一起,但是周广爱在心里还是为女儿这一反常举动感到担忧。约莫过了半小时之后,依然不见女儿归来秋妈妈便有些着急了。

要是以往,她会首先给女儿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问一下,但今天她没有这么做,她选择了等待。

这时客厅的电视就被打开了,因为秋妈妈有个爱好,那就是每天午后十二点四十五至一点之间播放的都市快报,这则新闻主要是以该市正在发生或者刚刚发生的一些突发事件或群众喜闻乐见的事件作为关注对象。这也正是秋妈妈所关注的。

秋妈妈现在根本无心观看电视,因为她的目光完全被挂在墙上的电子表和进入客厅的大门所吸引。

“嘭嘭嘭。”有人在敲门。

门打开了,管傲雪走了进来。

“是小雪呀,快进来坐。”

“阿姨,小艾在家吗?”

“不在,我正等她呐。”

管傲雪径直向电视对面的沙发走去,并坐了下来。

“阿姨在看电视呢?”

“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舒服,所以就请假没有去上班,反正在家闲着也无聊,唯一能干的自然就只有看电视了。”

“你给小艾打电话了吗?”

“你要不要再吃点?还没有打。”

“不用了,我早吃过了。”

“到我这来还客气什么,没吃就在我这吃点。”

“阿姨,我真的吃过了。”管傲雪接着又道,“小艾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昨天晚上一个女同学过来找她玩,然后她们就一块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正着急呢。”

“这期间她没和你联系吗?”

“没有,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秋妈妈所怀疑的也正是管傲雪担心之所在。

“应该不会吧,有什么事她不早打电话给你了?”

“那可说不定。”周广爱说道,“新闻开始了吗?”

“开始了,你不要忙了,过来看会电视吧,阿姨。”

“观众朋友,大家好!现在为你播报新闻。”

“今天中午十一时许,本市发生了一起绑架事件。被绑架者是一名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学生,绑匪向其男友索要五万元的赎金。就在本台接到线索时,警察正在对被绑架者实施解救。现在请看现场传回的画面。”

“上午十一时许。”这时电视屏幕上传来了警察和绑匪对峙的画面,在一间破房子外谈判专家正在和绑匪谈判,透过模糊不清的窗玻璃,隐约可见绑匪手持刀具挟持着人质。“凌城市警方接到报案,一名男子声称自己的女友被绑架,绑匪向其索要五十万元赎金。就在警方与该男子讨论救援方案时,绑匪又一次打来了勒索电话,并且在电话里威胁该男子说如果敢报案就杀死人质。该男子由于担心女友安危的缘故,企图通过向绑匪妥协来换回女友。警察并没有阻止该男子的这一做法,而是采取了随护协查的策略,在暗中破案。就在该男子私自与绑匪进行接触时,一名警察不慎暴露了踪迹,警察的这一疏忽,立即使案情变的复杂了起来。”

“通过画面我们看到,绑匪现在的情绪变得极为激烈。”

“绑匪重新退回了那间破房子里,并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现在谈判专家正在和绑匪进行谈判。绑匪的警惕性很高,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激起他的强烈反应。一名特警试图在绑匪和谈判专家谈判的间隙,靠近绑匪所在的小屋,但不幸的是被绑匪发现了,这立即激起了绑匪的强烈反应。现在绑匪已经发出狠话,如果再有人敢靠近小屋,他立即杀死人质。警察正在试图驱散围观的市民。现在警察已经撤到了两百米开外的地方了,现场只有被绑女子的男友依然守侯在距小屋四五十米远的地方。绑匪在向人质的男友喊话,而且还拿人质的生命相威胁,要让男子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绑匪挟持着人质从小屋内走了出来,他在和人质的男友谈论着什么。男子此刻非常担心自己女友的安全,这我们可以从他的眉梢眼角流露出的表情看出来。”

“绑匪和男子交谈了一阵之后,这时又挟持着人质退回小屋里去了。”

“通过现场传回的画面可以看到,一辆轿车朝小屋开了过去,绑匪挟持着人质从屋内走了出来。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绑匪突然推开女人,质,把那把无情的匕首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当载着绑匪的轿车驶出人群稠密的区域后不久,只听嘭的一声枪响,绑匪被我们的特警成功……射杀,到此这起绑架人质事件,算得到了圆满解决。现场顿时响起了持续不断的热烈掌声,这既是对我们人民警察的表扬,也是对这一对深情的情人的祝贺。”

“好一对互爱至深的情侣呀!”当秋妈妈看完新闻之后不由得发出感叹,由于电视画面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当事人除了绑匪之外都是看不到的,秋妈妈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系,也没向这方面怀疑。“为了对方的安危完全不顾自己面临的生命危险。”秋妈妈接着说道,“这是多么让人感动啊;尤其是男的,他竟然想到用自己来交换人质,当绑匪把刀子架到他脖子上时,他居然面不改色,除非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会做出这样一番举动。”

“傲雪。”周广爱望着管傲雪笑道,“在想什么呢?莫非电视里的那两个人你认识?”

“没什么。噢,我回去了,我想小艾很快会回来的。”

管傲雪回到家时,恰逢谷曼利正和管世飞、黄玉珏围坐在客厅里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

谷曼利看到表妹从外面进来,首先笑道:“表妹,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在谈论你的事呢。”

“傲雪,怎么啦?”黄玉珏看到女儿的神情有些低落,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管傲雪看到母亲一脸的喜悦之情,不忍心让母亲扫兴,强装笑颜道。

管傲雪走过去在母亲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表姐和她的那位朋友正准备投资一家XX公司。”管世飞说道,“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表姐她特地为你们预留了两个职位,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表姐这样做的用意吧?”

“看到了吧。”黄玉珏说道,“你表姐可处处在为你着想哩。”

“着想什么?”管傲雪道,“我不稀罕这些,也不需要。”

谷曼利微笑了一下。

管世飞和谷曼利对视了一眼,然后直视着女儿道:“你说什么,不要不识好歹,你表姐哪点对你不好了,惹得你如此排斥她?”

“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管傲雪道,“因为人家现在工作好好的,再说了,他现在的工作未必就比你所能给他的职位差。”

“我就说嘛。”谷曼利笑道,“表妹的眼光一定很高。”

“傲雪。”黄玉珏说,“这个可不能只看身份地位或者是外貌长相,片面地只看重哪一方面都是不正确的。我觉得在你交男朋友这件事情上,还是多听听你曼利姐的意见,毕竟她是过来人了,这点她比你有经验。”

这次管傲雪没有反抗母亲的意思,而是给了母亲一个顺从的目光。

此刻学长正躺在医院急救室的病床上。他的脖子被绑匪那把锐利的刀子割了一道口子,虽然伤口并不很深,但看起来血琳琳的让人发瘆。康士奇和秋小艾守侯在急救室的门外。

康士奇的表情很平静,这与后者形成强烈反差。秋小艾的脸上除了透露着一丝惶恐不安的神色之外,更明显的是忧虑与焦急。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位男大夫走了出来。

“大夫!”秋小艾急忙上前问道,“他怎么样?”

“病人伤势不重,伤口并不深,稍事休息就可以出院了。”大夫道。

秋小艾走进急救室,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在半小时之前,用他的机智与勇敢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为了救她,不禁顿生无限怜爱之情。

秋小艾并没开口说话,只是用她那双美丽而又深邃的目光默默地看着对方,而这目光并不是普通的目光,因为里面包涵着人的所有情感。

“你没伤着罢?”学长朝秋小艾说道。

“没有。”秋小艾回答。“你的伤怎样?”

“没事,医生说用不了几天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恩。”秋小艾轻轻应了一声。

“真是恭喜你了,您真够幸运的。”康士奇不冷不热道。

“也谢谢你,为小艾做的这些事。”学长说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对了。”秋小艾转过身来朝康士奇说道,“还要感谢你,为世耀垫付医药费。”

“这没什么。”康士奇说道,“比起他为你做的还不足以弥补其万一。”

“走吧。”康士奇接着又说了一句,“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压惊。”

康士奇、秋小艾和学长鱼贯走出医院,向停在医院大门口的一辆小轿车走来。

康士奇走在前面,他打开车门作出一个“请”的动作,三分严肃七分笑容地望着秋小艾,秋小艾走到距车门两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止住了脚步。

“对不起。”秋小艾说,“我要回家,要不然家里人会为我担心的。”

学长看到康士奇的笑容突然僵住,急忙插话说道:“对!她是应该先回家一趟,可能***正在为她的安危担心。”

“不如这样罢。”康士奇考虑了片刻说道,“这一顿饭先记起来,等改天你们想起了或者有时间了,我再请你们也不迟。”

“那就这样吧。”学长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那五万块钱实在是太及时了。”

“可不能这么说。”康士奇谦恭地说道,“比起你的大义凛然,这区区五万块钱又算得了什么呢?若不是你凭借着自身的勇敢与机智,取得绑匪的信任,得以使这位可爱的女孩顺利脱险,而你却代替了女孩受其应该受的伤,恐怕结果不一定是什么样子的。”

“总而言之还是你的功劳大,若不是你提供那五万块钱,我和绑匪谈判的筹码又在哪里呢?”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一程?”康士奇微微一笑道。

“不用了。”秋小艾接口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打车回去。”

徐唐二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康士奇的车远去。

“你们之间好象并不认识,是罢?”学长问道。

“是呀,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两个小时之前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我打电话给你,一个陌生男子接了电话,那个人就是他。”

“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他手里呢?”

“看来昨天发生的事,没有给你留下任何印象。”

秋小艾不说话了,好象在沉思着什么。

“昨天他也曾帮过我一次。”她说,“我想起来了。”

“绑架你的这个人,好象就是昨天在酒吧里……的那个人。”

“我也不知道。”

“你是如何被绑架的?”

“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你已经走了,我心里顿时空荡荡的,这时突然从凉亭的一侧蹿出一个人,然后就……”

秋小艾说到这里停住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喝这么多酒。”学长故意岔开话题道,“哎,昨天你为何喝这么酒?”

秋小艾笑而不答,似乎有难言之隐不便说出口一样。

“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学长笑道,“竟然忘了打车。”

当下学长拦了一辆出租车,目送秋小艾上车远去之后,自己独自一人回了家。

回到家的学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他再想起绑匪挟持人质那一幕,才感到后怕起来。他并不是为自己遭绑匪挟持性命险些不保感到害怕,而是为秋小艾的安全感到后怕。因为他知道,秋小艾和她母亲是两个相互依赖的人,如果俩人之中任何一个遭遇不测,都足以给对方构成致命打击。这时,他笑了,他为自己终于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一件实事而感到高兴与前所未有的满足。但有一点让他感到困惑:就是一向滴酒不沾飞秋小艾昨天为何喝得酩酊大醉?那个陌生男子为何如此关注秋小艾?还有就是绑匪为何要绑架秋小艾?这一系列疑问他一时感到迷惑不解。

过了一会儿,等他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之后,这时他才为自己上午在盛吉泰来大饭店做出那个不辞而别的举动感到后悔与惋惜。

于是他打算从他最信任的朋友王乐天那里了解一下中午自他走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他马上拨通了王乐天的电话,但很不幸的是,王乐天在电话中说他有事情,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但出乎学长意料之外的是,王乐天不但很快就来到了他家,竟然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快。

“我想你肯定为自己今天中午的不辞而别准备了一大堆充分的理由了吧?”王乐天稍带埋怨的说道。

“当时由于事态紧急,我没来得及说清楚,希望你能够理解。”

“呵呵,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哎,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走之后,他们说什么了吗?”

“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大家一时都感到不解,本以为你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没想到你突然间做出……”

“哦,后来齐越好象又说什么了罢?”

“他说了,他说等校庆的时候还是我们这些人要好好聚一聚。”他补充说道,“也就是下个月。”

“噢。”学长说道,“你知道,我的脖子是怎么受的伤吗?”

“不知道。你接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能保密吗?”

“切!有什么好保密的,难道对我还要保密?”

学长微微一笑。

“哎!对了。”王乐天又道,“你不是急需找到一份工作吗,兴隆街最近正好新成立了一家公司,正在招聘,我想对于急于找工作的你来说这倒不啻是一个天赐良机。”

“什么公司?经营什么的?”

“什么……什么投资公司。”王乐天边思考边说道。

学长陷入沉思。

“你知道,我为什么推荐你到那里吗?”王乐天问道。

“不知道。”

“你真笨,这都想不到。因为新成立的公司都会大量招进各种人才,难道这不是一次机会吗?”

学长和王乐天相对会心的一笑,一丝兴奋之情快速从学长的脸上掠过。

“对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管傲雪的表姐从国外回来了,听说也要开公司。”

“哦。”学长突然怔住,良久才道。

“怎么了,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没……没什么。”

“听说她还是个大美女呢,好像叫……叫什么谷曼利,只是我还没见到她本人。”

“噢,对了,傲雪怎么样了”

“我问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还没告诉我呢。”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这天上午,康士奇、学长和秋小艾仨人,在盛吉泰来大饭店用过餐之后走出门来。他们下了台阶之后径直向停在酒店大门一侧的一辆豪华轿车走去。

这时,只见学长突然停住了脚步,康士奇和秋小艾随即也止步不前并朝学长转过身来。仨人谈论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学长独自一人离去了。

徐和康俩人一同上了康士奇的车,不一会儿轿车便在繁华富丽的街道上飞奔了起来。

“能够认识你真好。”康士奇说道。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父母应该都康健罢?”稍一沉默康士奇接着又道。

“母亲身体一般,父亲……父亲已经……去世了。”

“噢,对了。”康士奇沉默了片刻又道,“你的爱好是什么?”

“弹钢琴。”秋小艾淡淡道。

“哦!”康士奇立即来了兴趣,“你会弹钢琴?考级了没有?”

“没有。”秋小艾的语气与康士奇形成强烈反差。

“如果给你创造这样一次机会……你不但可以借此展示自己的才艺,而且还可以从中赚到一笔外快,你愿不愿意干?”

“谢谢你的好意,我看这就不必了。”

“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呢?”

秋小艾犹豫不决。

“是这样的”康士奇接着道,“我不是有一个朋友的公司开业在即吗,就是刚才吃饭时我介绍学长去上班的那家XX投资公司,在举行开业典礼的时候,可能要进行一段文艺表演,你既然会弹钢琴,开业仪式上正少不了你这样的人;据说报酬还不菲,怎么样,愿意吗?”

“我虽然自幼就学习钢琴,但也只是把它当作业余爱好而已,恐怕我这无师自通的琴技只能让大家取笑。”

“怎么会呢?你这么好看,向舞台上一站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再加上你那美妙的琴声,一定能够给现场带来一次高潮的。”

康士奇看秋小艾沉默不语,接着道:“这么说你同意啦?”

秋小艾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但也没有表示接受,所以康士奇就当其默认了。

“不如这样罢。”康士奇又接着说道,“先不送你回家了,我带你随便在城里转转,你想去哪里都行。”

“不了,还是送我回家罢。”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秋小艾家的楼下,从车上走下的男子向正在上楼梯的女子挥别。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窗前的周广爱看在眼里。

“回来啦。”周广爱问候女儿道。

“妈,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好啊,什么事?”

周广爱说着便向沙发走去并坐了下来,在她的招呼下秋小艾走过去在她身旁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你不在家时。”周广爱说道,“乐天来找过你。”

“噢,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哦。”

“刚才……你要和我商量什么?”秋妈妈问。

“我想让你把工作辞掉,专心在家养病。”秋小艾说。

“好好的干吗要辞掉工作,再说妈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还没参加工作呢。”

“现在与以往不同了,我的学业已经完成,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而且我马上也可以找工作了。”

“妈也知道,你的这份孝心,但何必非要让妈辞掉工作呢,妈离了工作还少一份快乐呢。”

“那也不是啊妈,你除了上班之外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呀,比如说:健身,养花,还可参加什么老年人培训班,这不是很好吗?”

“你说的这些妈都很喜欢,但妈还要治病吃药,再说了家里的一切开销总要有经济来源,你还没有工作,总不能坐吃山空罢?”

“那先说好了,等我一有了工作,你就把工作辞掉。”

“行。只是……”周广爱又说,“妈不想让你背上任何有关金钱的包袱,妈要告诉你的是:保持思想的自由与不受约束才是人生的最大意义;虽然妈没做到这一点,可能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但希望你能时刻把这句话记在耳边,这样妈才算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秋小艾似有所悟,默默不语。

学长和王乐天同时被那家即将开业的XX投资公司接受了,学长首先想到的是和管傲雪分享他心中的喜悦之情。

这天,在正式去公司报道之前,学长独自一人来到花海公园散心。怀抱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一番事业的他,此时眼前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美好的。就在几天之前,他眼里的世界还是那么的冰冷无情到砭人肌骨。现在他反而觉得这个世界充满温情。

他用几分钟的时间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是他的哥哥接的电话。他们各自把对方的状况打听了一下,挂断电话之后,学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学长已经有两天没有管傲雪的消息了,现在他正好独处,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是最容易想起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埋藏的越深,思之越甚。无疑这时他最想的人就是管傲雪。只见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终于拨下了管傲雪的号码,虽然这是他很少主动给对方打电话,正因为如此,他充满了期待,期待给电话那头的人带去惊喜,更期待在电话里听到对方那美妙动听的声音。

但是他失望了,因为管傲雪拒绝过来与他见面。

这时,王乐天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可能在这里!”王乐天大老远就喊道。

“乐天。”学长等王乐天走近后说道,“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家公司?”

“嗯,考虑好了。”

“怎么了?”王乐天看到一脸失落的学长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对。”

“没什么。走罢。”

开业典礼在这家公司的会议厅举行。此时的会议厅张灯结彩,气氛热烈,主席台下几百张座椅无一空席,学长和王乐天俩人就搀杂在这几百名普通职工之中。

开业典礼正式开幕之前,首先举行的是一段文艺表演。

只见这时主席台上突然灯光大亮,在主持人的口中大家得知了公司即将献上的一系列丰富多彩的节目,而且有一个特别节目是主持人着重介绍的,大家纷纷对主持人着力介绍的这一特别节目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显然这家XX投资公司在筹备开业庆典这件事上早已牟足了劲,因为光一个开幕仪式之前的一段文艺表演就说明了一切。它的精彩程度不只是体现在有当红明星的倾情呈现,以及各种声色歌舞火辣程度给人视觉上带来的巨大冲击,也有公司似乎是特别安排的只有在高贵典雅的场合才能看到的钢琴表演。

在所有节目结束之后,被安排在最后也是主持人着重介绍的压轴大戏钢琴表演终于开始了。

首先出现在主席台上的是一架锃亮的黑色钢琴,它是被几个着装整齐而又庄严的男子抬上去的;稍后,一名举止幽雅、相貌端庄的女子从主席台右边走了出来,她礼貌性地给大家鞠了鞠躬,等她一在钢琴前坐下,整个会议厅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只见她的一双玉手白雨跳珠般地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舞动,指法灵动娴熟,表情虽略显严肃但却视之可亲,一曲《童年的回忆》像一宗清冽的泉水便这样在她的指尖下流淌出来了。

倏然琴声乍停,掌声如雨点般响起。大家俨然意犹未尽,依然沉浸在如听仙乐般的美好享受之中,以至于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要求再谈几首曲子。在主持人和观众达成一致之后,一曲曲钢琴名曲如《梦中的婚礼》《水边的阿迪丽娜》等相继在女子那曼妙舞动的手指下流出。这名兼具美貌与才艺的年轻女子正是秋小艾。虽然她此时已经退到后场休息,但她依然可以感觉到开幕仪式上的热烈气氛。

这时除了本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依然没有登台亮相之外,其余领导都已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时间像流水一样悄悄地流逝,几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公司的最高领导登台亮相。大家相互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了起来,在大家的争相谈论中公司的最高领导忽然增加了一层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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