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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那双温润如云的眸子里尽是无可奈何,“当年我们在国外相识,度过了很美好的三个月,我突然被邵家人带了回来,我父亲明令禁止我与她在一起,可我从那一刻就认定要娶她,不顾一切忤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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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季书瑾就被你父亲的手段,硬生生的延迟一年才毕业。”许泽震深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知道?”邵行眉宇紧锁起来。

许泽震是喝了点酒来的,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知道她除了你们之间的任何事。”

邵行听到许泽震毫不避讳地承认他喜欢季书瑾,眉头皱得更紧了。

“泽震!”邵行站起身来,眼神中多着几分祈求,“泽震,三年间,我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没有一根烟是不为她抽的,可我不敢见她,不敢去打探她的消息,因为只有这样,我父亲才不会动她!”

许泽震眼眸中的克制,一边是深深喜欢的女人,一边是十年的兄弟,“你爱她,你爱她会连真实身份都不告诉她,让她守着一个没用的邵秋熬过三年,你爱她,会突然消失到让她一边承受着失去爱人的痛,一边承受着莫名的学业压力!”

“够了!”邵行痛苦地抱着头,几乎下一秒就要崩溃,抓住他的肩膀,“泽震,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她!”

许泽震再次闭了下眼睛,他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样动心过,“我不是滥情的人,我对她的喜欢,不比你少,但凡是你们之间会有结果,兄弟我再喜欢也不会动一点念头,偏,你们不会有结果,因为在你的世界,父亲的命令是不可违逆的,家族的荣辱是最大的。”

“倘若,我放下所有,只为她一个人而活呢?”邵行这辈子唯一的偏执和冲动,都是季书瑾的。

兄弟二人,终究还是因为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而撕破脸。

正在陪顾挽意吃饭的段南夜,突然接到了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挽意见段南夜脸色不太好,便问道。

段南夜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顾挽意说道,“我一个亲戚家出了点事,要我过去看看。”

“那肯定是很重要,你赶紧去看看,别耽误了事。”顾挽意也没想那么多,赶紧催他走。

“我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说完,段南夜在顾挽意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就赶紧离开了。

直接去了春吁宅。

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客厅,面色沉重的二人。

段南夜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两人,“怎么,打算兄弟也不做了?”

邵行痛苦地低着头,季书瑾是他这辈子的意难平,他如何忘得了,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她跟自己最好的兄弟在一起。

“南夜,你没把他们的事情告诉顾挽意吧。”许泽震面无表情地问道。

段南夜摇了摇头,看向邵行,“挽意从没说过季书瑾和那位邵秋的故事,如果知道了,恐怕会把邵行打一顿,也不会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

“那就好,季书瑾之所以不告诉顾挽意,恐怕就是怕耽误她的比赛。”许泽震说道。

段南夜也怕这一天,邵行是个认定一件事就不会改变的人,既然喜欢上季书瑾,别人就别想再入他眼,许泽震是个越挫越勇的人,对方越是难得,越是来之不易,他越拼了命的珍惜。

“有意思吗?”段南夜看着一言不发的二人,“你们凭什么就觉得,季书瑾非得在你们两个人之间选一个?”

邵行抬头,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狠厉地光芒,“这世间没有人配得上她,也没人敢。”

许泽震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配不配得上,是季书瑾说了算,你说的,不算。”

眼看着两个人今晚都喝了点酒,再不制止就打起来了。

段南夜把桌上的酒杯直接砸碎,怒斥,“十几年过命的兄弟,为了女人,想玩命了?!”

他揪住邵行的衣领,让他清醒,“你心里最清楚邵家不会接受季书瑾,你就该放她幸福,你一厢情愿只会毁了她!”

“如果有一天,你最好的兄弟告诉你,他喜欢上顾挽意了,你不玩命!?”邵行怒喊的时候,脖子上都爆青筋了。

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也是少有的崩溃和发怒。

许泽震是个骨外科医生,更是很少喝酒,也很少跟兄弟发火,“顾挽意和段南夜是结了婚的夫妻,做兄弟的不会惦记嫂子,有本事你也让季书瑾变成嫂子啊!”

邵行是真的喝多了,借着酒消愁,冷笑道,“你那么有把握,你又跟书瑾进行到哪一步了,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不会伤害到她,不像有的人,伤害了她三年!”许泽震说完就离开了。

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坚定自己喜欢季书瑾。

邵行每一天都在后悔,都在痛苦当初给季书瑾带来的伤害。

“南夜,我想见他,南夜!”邵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第一次在段南夜面前,为季书瑾流下了泪。

都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段南夜看到邵行痛苦成这样,心里也难受。

他叫人来把邵行送回房间休息。

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没猜错,许泽震没有走。

他坐在石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喜欢上季书瑾,是我的错吗?”他一样在乎和邵行的兄弟情。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两个说什么都是白费,季书瑾喜欢谁,谁就是对的。”

段南夜走到许泽震的面前,也告诉他,“你和邵行,是比我亲兄弟还亲的人,我不会让你和邵行兄弟反目,季书瑾是顾挽意最在乎的人,为了挽意,我也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伤害季书瑾。”

说完,段南夜就离开了。

秦家。

“明旭,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解释呢!”柳娅如跑到秦明旭家里来跟他解释。

秦明旭之所以不相信柳娅如,是因为他知道,柳娅如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柳娅如惯会用眼泪蛊惑人心,她拉起秦明旭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掉着眼泪说,“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才对,全都在你身上,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愿意为了他十月怀胎,尽管,最后孩子没保住。”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滴到了秦明旭的手上。

说起那个死去的孩子,那是秦明旭第一次做父亲,只做了一会儿,孩子就先天不足去世了。

听到柳娅如说这个,他的脸色有些许动容了。

“我之所以给顾挽意发那样的话,又不能当着她的面给你解释,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好好参加比赛,想刺激她,让她无心参加比赛,谁知道她没看到。”

被柳娅如这温柔小意的解释,秦明旭已经逐渐听得进去了,“你说的是真的?”

“那个段南夜之所以应承着说,想闹得最后离婚,是因为他想分到那一半的财产,你若是听他的话,那才是全都完了。”

柳娅如含情脉脉地看着秦明旭,依偎进他的怀里,“明旭,我的心都在你身上,如今我爸爸快要掌握顾氏集团大权,到时候我们一结婚,那对两家可是大大有益的,到时候,叔叔把秦氏集团的大权交给你,你就是未来董事长了。”

这饼给秦明旭画的,柳娅如是真高手!

秦明旭已经彻底信了,叹了口气,握住了柳娅如的手,说道,“我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了,当时才顾不得那么多,生气的。”

“我都知道,你是爱我的。”

柳娅如勾唇深意一笑,果然,妈妈教她的真的有用。

“娅如,现在顾氏集团有没有什么大项目,要是赚钱,我让我爸也去做,到时候他一高兴,就把公司交给我了。”秦明旭接着话茬问柳娅如。

实际上,是秦老爷子让他在柳娅如这里套话。

柳娅如顿了一下,想起了昨天柳世信说得话,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地产项目进行中,就是与秦氏集团合作的那个,别的没有了。”

一连三天,顾挽意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冠军赛的作品。

她翻阅了前49年每周年庆的作品,发现周年作品很少是用钻戒的。

也对,平日里御臣予出钻戒单品要比其他多多了。

况且,中赛命题用到钻戒了,冠军赛就要考虑其他饰品。

很快,顾挽意就把目光锁定到项链上了。

自从顾挽意把段南夜调到投资部后,段南夜的确掌握了不少重要的信息,也了解了最近几年,顾氏集团的发展趋势。

不过,这两个月内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尤其是柳世信和段金岩,两个人做什么都神神秘秘的。

但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还没有到最关键的地步。

今天是顾挽意交作品的日子。

段南夜开车送顾挽意去的御臣予。

这是顾挽意第一次与邵行面对面,她不知道,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是伤害她闺蜜三年多的男人。

“邵总,你好,这是我的作品。”顾挽意将放着作品的盒子交给邵行的助理。

打开后,映入眼前的是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是顾挽意两个月呕心沥血的作品,从第一步概念与设计、工匠雕刻蜡、胶模注蜡、挑选配石、完成蜡型、灌石膏……镶嵌钻石,质量把关,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她期待地看着邵行的反应。

“顾小姐,请介绍一下。”邵行明显对大嫂是很客气礼貌的。

“御臣予五十周年,我看了以往每年的周年作品,其中项链是最多的,但我之所以还用项链,是因为我认为五十周年,是一个节点,距离成为百年老品牌的节点,乱花渐入迷人眼,不忘初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条项链上的只用了简单地一颗钻石,是参考了御臣予成立当年最爆火的一个款,放在现在来看,的确单调,但在四十九年前,却是最爆火的款式类型。”

邵行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将项链放在手心仔细看,终于,看到了这条项链的绝妙之处。

“你在镶嵌钻石的地方动过心思,不然,这颗钻石不会像现在看起来这么亮。”

顾挽意很欣赏邵行,她浅笑着,说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御臣予在近几年发展趋势大增,有这样敏锐的老总,不火才怪。”

听起来像是奉承的话,但邵行却知道,这位大嫂可不是轻易夸人的,想想那天少了她的入场证,就知道她不是一个靠嘴甜得到东西的人。

作品已经上交了,需要等五十周年那天,才能知道冠军是谁。

季月和作品也是项链,她和顾挽意总是能想到一处去,万依的作品是手链,钟可冰的作品是耳坠,江姝雅则放弃了最后的冠军赛。

这段时间江姝雅出国了,她父亲想让她多关注一下家族的事务,现在才回来的。

终于赶上了最后的冠军赛揭晓。

四名设计师都换上了最华丽,最适合出席五十周年庆的礼服,在后台等待。

顾挽意肤白细嫩如雪,穿着一袭抹胸白色刺绣晚礼服,既美丽又大方,耳朵上戴着她最喜欢的御臣予系列耳坠,为了不喧宾夺主,她没有戴项链。

“你说这个御臣予,就算不对外界宣布,对我们设计师宣布周年庆作品是谁的也行啊,又等了一个月,真是急死了。”钟可冰在后台都坐不住了。

虽然她和万依都知道,最终的冠军会在季月和顾挽意这种最强王者之间,但还是很期待。

今天,季书瑾和许泽震,还有段南夜都来了。

只是,季书瑾的心情实在是复杂,坐在台下,她不知道亲眼看到邵行以后,会怎么样。

段南夜也坐在观众席上,想起邵行跟他说的话,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

很快,主持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邵行就亲自上台讲话了。

看到邵行的那一刻,季书瑾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是他,是那个让她牵肠挂肚了三年的人!

季书瑾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差点没忍住站了起来。

许泽震一下握住了季书瑾的手,深遂的眼眸看着她,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季书瑾和邵行的性格非常像,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却总是因为对方冲动和不理智。

“各界人士来参加御臣予五十周年庆典,御臣予十分荣幸,五十年前,我的祖母创建了御臣予的品牌,直至今日,盛久不衰的原因是深受大家喜爱,本着不忘初心,一步一步,方才能走到今天……”

邵行站在台上讲得一番话。

让设计师们都开始紧张了,尤其是顾挽意,提到了不忘初心,难道冠军是她的作品吗?!

终于,邵行示意了工作人员,将五十周年展品盖着幕布带到了台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有请五十周年展品珠宝设计师,顾挽意,上台为大家展示。”

话音落下,全场掌声不断。

顾挽意心差点跳出来,捂住嘴巴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啊啊啊,亲爱的,你是冠军,你是冠军!”江姝雅激动地抱着顾挽意说道。

很快,工作人员来到后台请顾挽意上台去。

季月"碰"的一声怒拍桌子,桌上的杯子都跟着震了震。

到底,还是让她顾挽意得逞了,出尽了风头。

顾挽意在万众瞩目下,站到了与展品在一块的讲台上。

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是那么美,人群中,她看到了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侧过脸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

段南夜如精工雕琢般俊逸不凡的脸上写满了骄傲,这是他的女人!

季书瑾脸上挂着泪痕,嘴角却带着笑,这一刻,她是打心底里为顾挽意高兴的。

顾挽意细眉弯如月,笑着开口演讲,“今天,很荣幸成为御臣予年度设计大赛的冠军,作品有幸成为五十周年展品,在五十年前那个年代,时代刚刚稳住后,钻石饰品的兴起,让人们走上新的高度,我不知道五十年以后的一百周年庆会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五十年后的现在,是不忘初心的。”

掌声如雷般的响起,工作人员将项链绕场一周。

“确实好看,也很有意义,这个顾小姐果然是个设计人才啊!”

“是啊,御臣予作为这么多年以来,盛久不衰的珠宝品牌,在五十周年的时候,做出一个不忘初心的展品,无疑是说明不会辜负这五十年以来的消费者。”

……

御臣予的五十周年庆举办的十分成功。

邵行在做最后讲话的时候,专门提到了由顾挽意设计的“和鸣”钻戒,将于三个月后的情人节全国售卖。

顾挽意着实怔了一下,怎么就确定好时间了,可御臣予都没跟她签合同呢!

散场以后,顾挽意刚要去找御臣予的人问怎么回事。

就看到邵行走到早已只剩下顾挽意,季书瑾,段南夜和许泽震的观众席上了。

邵行的眼里只有季书瑾,深沉如海的眼眸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季书瑾那双璀璨动人的眼眸含着泪水,眼前的人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希拉……”

邵行话音刚落落下。

季书瑾的手,就落到了他的右脸上。

众人都蓦然怔了怔,季书瑾竟然动手打了他一巴掌。

只有邵行知道,这一巴掌有多狠,她就有多痛。

“那我是该叫你什么呢?邵秋,还是邵行?”季书瑾黯然垂下眼帘。

段南夜和许泽震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却也无计可施了,因为早晚要面对。

许泽震紧攥着拳头,他不想让季书瑾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他想说的话明明那么多,可到头来,只能跟她说对不起。

季书瑾痛苦地捂着耳朵,如水流淌的眼睛看着他,“三年前你突然失踪,三年后却成了邵行,难道要跟我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吗?!”

顾挽意心里,陡然一惊,“什么,邵行,邵秋,是同一个人!?”

段南夜牵住了顾挽意的手,他身份不便,不能说认识邵行,只能拦住顾挽意了。

可顾挽意哪是能被别人束缚住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邵秋。”顾挽意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

果然跟段南夜之前说得没错,顾挽意知道了,说不定都要给邵行一巴掌。

季书瑾的泪水就像那瀑布溅起的泡沫掉在地上。

顾挽意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怒斥邵行,“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最没用的话,你知不知道书瑾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堂堂邵氏集团的少爷,躲着她,还用假名字,你真当季书瑾是好欺负的是不是!”

“我,我是有苦衷的,书瑾,我……”邵行话都没说完。

季书瑾便转过了身,眼泪止不住的掉,却故作坚强,“三年前你不辞而别,我以为你死了,现在看到你没死,我也放心了,从今以后,我不用再牵挂了,就此别过吧。”

说完,季书瑾就跑走了。

许泽震一双总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碧眸冷淡看了眼邵行,赶紧去追季书瑾了。

邵行也想去追,却被顾挽意和段南夜拦住了。

“够了!”顾挽意这辈子最无条件护着的人就是季书瑾。

“邵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季书瑾这三年的痛苦比不上你所谓的苦衷,既如此,那我警告你,季书瑾是我顾挽意最在乎的闺蜜,亲人,你要是再敢招惹她,我保证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顾挽意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段南夜目光有些深沉的看了眼邵行,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离开了。

“书瑾电话打不通,你赶紧问问许泽震,他们去哪儿了?”顾挽意担心地不行。

“问过了,他送季书瑾回家了,别担心了。”段南夜牵着顾挽意的手说道。

顾挽意气鼓鼓的,“早知道这个邵行,是那个渣男,我就不参加这个珠宝比赛了!”

果然是段南夜和季书瑾了解顾挽意,知道她一旦知道邵行是邵秋,就不会参加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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