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班长哭着说我会坏的 趴在玻璃窗做给别人看

男班长扭头看向谢云韶,面部很僵硬,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男班长哭着说我会坏的 趴在玻璃窗做给别人看

叶氏跟张氏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喜悦感。

“男班长,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章氏瞧出男班长的反常,将女儿护在身后一脸戒备。

“老三,不是我说云韶,那会儿她突然能说会道,你大哥就怀疑她被妖孽附体,便拜托村长给你媳妇儿子驱邪,结果她个疯丫头见人又骂又打的,活脱脱妖孽上身。”叶氏低头假装抹着眼角的泪花,“可怜你大哥,被云韶气得都吐血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大哥被云韶气吐血了?”男班长面部一抽,双眸中透着戾气。

“我跟云麒一进门,就被人绑在一起泼了满头满脑的狗血,还被村长喊来的法师用柳条使劲抽打身躯,要不是云韶及时赶到,我跟云麒早就没命了。”章氏白着一张脸目光中透着愤恨,“男班长,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跟儿女的死活,都不如你两个大哥重要?”

“住口!”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上男班长的头顶,他强行往前将谢云韶从章氏身后提溜出来,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跪下,给大伯母、二伯下跪道歉!”

谢云韶被爹一巴掌给打蒙了。

她扭过头,难以置信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男班长,凡是明事理的人,都能看出是他们欺负她,可为什么道歉是她,还要下跪?

“我没错,凭什么道歉?”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谢云韶梗着脖子指着叶氏谢老二恶狠狠道,“早在村长家我就警告过你们,要是在来我家挑拨离间,看我怎么……”

“啪。”

另半边脸,又被男班长重重扇了一下,“谢云韶,你反天了?我是你爹,跪下。”说罢,竟然还用自己另一条好的腿去踢谢云韶的膝盖,强迫她跪下认错。

“男班长,你干什么?”章氏心中腾起一把无名火,上前一把推开男班长紧紧抱着女儿,“她是你是亲生女儿,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她有拿我当爹吗?”男班长眼珠瞪圆,气得连连拍打桌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娘一个德行。”

什么叫跟娘一个德行?

谢云韶怒了,刚要开口,叶氏抢先一步说道:“老三,算了算了,云韶原本就是个傻子,现在突然恢复神智,哪里一下子就懂道理,我们当长辈的要是跟她计较,那可真越活越过去了。”

“我……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她……”男班长气得说话都不利索。

“老三,算了,别跟孩子计较了。”叶氏瞧见谢云韶高高肿起的脸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下呢,你大哥也快好了,只是啊,躺了好几日耽误了不少,你看,要不然拿点银子?这事儿就当翻篇了。”

“我们家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你们拿走了,哪里还有钱。”谢云韶气得心尖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目张胆的要钱。

“娘,好多布料,还有胭脂水粉呢!”

突然,谢蓝蓝捧着一堆东西眼睛放光地走到叶氏跟前,“娘,你快看,这些东西,好好啊,我要我要。”

“蓝蓝你从哪里翻出来的?”章氏面色一下子全白了,明明藏着好好的,怎么全都被她翻出来了。

“哎呦,三弟妹真人不露相,藏着这么好的东西?”叶氏还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布料,又打开一盒胭脂扑鼻的香味,这可都是女人用的好东西。

“这……这些东西都是哪儿的?”男班长一张脸都绿了,他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

“怪不得,前几日,我看到隔壁村的王铁匠赶着牛车来,敢情是还忘不掉三弟妹呢。”张氏走上前,摸了摸布料,“这一匹也不便宜。”

“二嫂,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跟王铁匠见过面了?”章氏一张脸涨得猪肝色又气又怒。

“那你说说,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总不能天上掉下来的?”张氏冷冷一笑,对着面色全黑的男班长语重心长道,“老三,不是我多嘴。三弟妹嫁过来这么多年,听说王铁匠平日里还会去三弟妹娘家帮衬呢,你说,要不是心中欢喜,哪里会任劳任怨帮着呢?”比起叶氏的直截了当,张氏更加阴险,因为她专往人最在意最痛的地方戳。

“你说,这些是不是王铁匠送给你的?”男班长心里又气又恨,指着章氏的手指都在颤栗,“你是不是觉得,我腿断了就没用了?所以着急找后路呢?”

任何人诋毁章氏她都可以勇敢地反击,可男班长的不信任,却让章氏感到彻骨的心寒,她甚至不想说半句话,因为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

而章氏的默不作声,恰巧更加印证了男班长的推测,瞬间他恼羞成怒,抄起桌上一只碗朝着章氏砸去。

“娘,小心。”谢云韶抱住章氏转了一圈,瓷碗哐当一声,碎在她的脚边,她抬眸看向男班长,“爹您宁愿相信他们的话,也不相信娘,难道娘在你心中,就是你们谢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没有女子,哪来的男子,凭什么重男轻女,不把女人当人看待。

“云韶,别说了。”章氏心如死灰,冲着女儿摇摇头,强行支撑起身躯,一咬牙转身回到屋中,把家里好不容易存的一两银子拍在桌上,“男班长,你联合你大哥二哥要逼死我们娘仨,我就成全你们,东西全在这里了,统统拿去,我这日子不过了!”

说完,章氏情绪一下子崩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三,谁家媳妇像她这样动不动就撂脸子给我们看?”谢老二负手而立一一脸不满,“当初我跟大哥就不同意你娶她,能过就过,不能就休了,你是郎中,还愁找不到听话的媳妇?”

要不是谢云韶就站在谢老二面前,她都以为自己在看电视剧呢。

“行了,再闹下去,让街坊邻居看着笑话。”谢老二见男班长若有所思,心想今日的目的已达成甩甩袖抬脚离开。

“哎呦,这些菜都没吃,怪可惜的。”叶氏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布袋来,二话不说将桌上的饭菜一股脑倒进布袋中,然后扭着屁股拉着女儿的手满债而归的走了出去。

张氏不稀罕那些东西,等她儿子当了大官,她就是富太太了,要什么有什么。

辛苦操办一桌菜,一家人愣是一口都没吃上。

“姐姐!”谢云麒哭唧唧从屋里跑出来扑到谢云韶怀中哭得上接不接下气,“刚刚谢蓝蓝进屋翻找东西,我制止她,她就打我,好痛。”

“云麒不哭,有姐姐在。”谢云韶嘴一动,就能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痛。

“他娘,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背着我去见王铁匠?”男班长想了好久,心中越发堵得慌,他就是想要听一句实话。

“布料、胭脂水粉根本不是王铁匠给的。”谢云韶进屋,从床底下拿出装着首饰的盒子拿到男班长跟前,“爹昏迷的时候,我进城去买龙骨,正巧遇到柳员外家找产婆,我运气好就成功了。这些都是柳员外打赏给我的。”

男班长一脸震惊看着谢云韶:“你……还会接生。”

“我说过,不管爹爹信不信,我就是会医术。”谢云韶弯腰将章氏扶了起来,心疼地抹去她面上的泪珠,“再有,爹爹要是不信,明日跟我去一趟柳员外家,就什么都清楚了。”

柳员外,那可是城中最有钱的人家。

男班长懵了,可瞧着谢云韶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谢云韶之所以要去找柳员外,就是想要大伯母把拿走的布料给吐出来,她办不到,那柳员外一定能办到。

“他、他娘,我……”男班长可从来没跟章氏道个歉,这嘴就跟沾了胶水一样张不开。

“有什么好说的,爹忌日的饭菜,是我当了我娘给我玉钗,家里唯一的银子也给大嫂拿走了。”章氏双眸空洞地注视着男班长,“男班长,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到底要不要休我。我趁早收拾东西,带着两孩子回娘家去。”

“他娘,我刚刚不是在气头上嘛,你别往心里去。”男班长对章氏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做不到拒绝两个哥哥的要求,“大哥二哥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要不是当年他们将我送去学医,我哪里能有今天。”

“他们对你有恩,我不拦着你对他们好。可你不能要求我跟两个孩子也对他们好。云韶云麒生下来后,他们有关心照顾过吗?”章氏说着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寒冬腊月,云麒烧得整个人都滚烫,你又不在家,我跑去敲他们的门,结果他们怎么说,让云麒熬熬就好。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可你是我的媳妇,自然要对他们好。”男班长想法很简单,章氏是他的媳妇,就应该跟他共患难同吃苦。

“爹,您这话就说错了。娘是您的媳妇,但在她嫁给你之前,她没吃过谢家一粒米,喝过一滴水,你凭什么要求她嫁给你之后,牺牲自我,一心要为谢家着想。”谢云韶搂着谢云麒闷闷道,“这对娘不公平,对我跟云麒也不公平。”

“他娘,我自认为的确在某些方面是亏待你们娘仨,但这件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男班长好不容舒缓的脸又沉了下去,“往后大哥二哥要是再有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出面。”

“男班长,你的意思的,往后你的赚得每一分都要给他们?你就不顾我们娘仨死活了?”章氏不怒反笑,笑着笑着泪水流的更凶了,“男班长,你好狠的心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你瞎了眼也好,是被猪油蒙了心也罢,反正只要我在这家一日,一切就都要听我的。”男班长丢下一句话,自己跌跌撞撞进了屋,再也不出来。

章氏心里恨呐,捂着嘴,心里委屈至极。

“娘,别哭了,我就不信了,不靠爹,我们仨还活不下去了。”谢云韶搀扶着章氏坐下,望着一片狼藉的饭桌,手脚麻利收拾干净,从空间掏出三个大苹果拿到桌上,“娘,吃苹果。”

“云韶,你哪里来的苹果?”章氏两只手都握不住苹果,闻着香气才发觉自己真是饿了。

“嗯,先前柳员外给的,本想放在牛棚给那人吃的,不过他现在走了,那就我们吃吧。”谢云韶漏洞百出的解释并未引起章氏的怀疑,章氏只感叹,还有她有个乖巧的女儿。

“娘,苹果可甜可好吃了,您快吃呀。”谢云麒先前已经尝过苹果的味道了,这会儿已经率先把苹果咬的咔嚓脆。

章氏小心咬了一口,一股香甜的汁水在嘴中爆开,刹那间舒缓了眉头:“这苹果可真甜。”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吃点甜的。”谢云韶也是咔嚓一口,脑海里却想着牛棚内那个男子到底去哪儿了?

夜幕降临。

章氏将被褥全都抱到外屋,铁了心要跟男班长冷战到底。

“云韶,云麒,快点睡,明儿还要早起呢。”章氏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再把被褥铺上去招呼两个孩子入睡。

“娘,您就花我给你的银子吧,云麒现在还在长身体,一直不吃肉,哪里能长高,还有爹,给他买点吃的补补,让他赶紧好起来出去看诊,省得一天到晚在家发脾气。”谢云韶一边脱外衣一边说道,“我明日就带爹上一趟柳员外家,大伯母拿走的布料胭脂水粉,我一定要她翻倍给我吐出来。”

章氏瞅着谢云韶肿胀的脸,又是心疼又是伤心:“云韶,是娘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娘,没事的。我皮厚,挨两巴掌没事的。”谢云韶笑得无所谓,“早点歇息吧,一切有我在呢。您不用担心。”

忙碌一天,章氏与谢云麒很快陷入了梦乡之中,只有谢云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海中回荡着男子冰冷的眼神,那是一种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神,到底是什么原因才造就那样的他?

“噗通。”

后院一声清晰的声响传入谢云韶耳中,她支起身躯又细心听了听,好似还有声响,难道那个人回来了?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谢云韶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正值初夏,屋外清凉舒爽,谢云韶提着油灯还没走到牛棚处,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眉头一蹙,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刷。”

这是谢云韶第三次被剑指着了,比起第一次心惊胆战,这一次,她倒是很淡定,视线从上到下将浑身紧绷男子打量个遍:“大侠,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怎么又一身伤回来了?”

男子一愣,凌厉的眼神透着一丝不明,但却没放下手中的剑,一脸警惕瞅着眼前脸颊肿胀的谢云韶,她是被打了吗?

谢云韶瞅着男子滴血的手腕,还有原本穿在身上完好的衣衫全都被血水浸湿,在男子的注视下,将油灯挂在牛棚墙上,扭头冲着男子说道:“过来,躺这里。”

那架势,真把男子当小白鼠了。

男子眼神变幻莫测,似乎摸不透谢云韶的意图,持剑的右手正在不停颤抖,鲜血滴答答落到地上,半晌,手腕脱力,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也随之跪了下来。

“都说让你不要逞强了,还要逞强。。”因为背对着男子,谢云韶掏出沾着灵泉水的手帕,蹲在男子跟前,毫不避讳拉起他的右手轻轻擦拭伤口,“大侠你的命可真硬,上次中毒还没好透,眼下又受外伤,哎呀,刀要是再快些,你这手腕就要见骨了。”

谢云韶喋喋不休,似乎没看到男子眼中震惊与诧异,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话;“你、不怕我?”长久没说话,他的嗓音又哑又沙。

谢云韶猛然抬头,明媚的笑脸猛然撞见男子的心中,如同黑暗中投下一抹光亮:“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男子一囧,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跟正常人交流过了,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

“我花那么大风险把你藏在这里,又给你解毒,现在还要给你治外伤。”谢云韶就地取材撕下自己干净内杉裙摆替男子包扎,“所以啊,你的命以后就属于我的了,没有我允许,你不可以再受伤,更不能一死了之。”

“无心,你是暗夜堂最优秀的杀手,是我一手培养你的,没有我允许,你不可以离开暗夜堂。”

“喂?”谢云韶瞅着男子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拿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你是在回忆过去?还是在展望未来?”

男子眸光一闪,视线慢慢落到谢云韶身上,她很年轻,鹅蛋脸,面黄肌瘦,不大的杏眼内透着一种他看不穿的光亮,面对她的问话,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摇摇头:“不是。”

“都不是呀。”谢云韶在现代之时,家中的哥哥弟弟经常带着她出去野,所以她性子里自带男子洒脱之气,“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伤。你身上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你等着我再给你偷一件去。”

男子刚想制止,可谢云韶一个起身飞快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低头望着手腕上包扎的干净布料,眼中闪烁不定。

不一会儿,谢云韶就拿着干净的衣裳,顺带还把谢云麒拐来了,目的嘛很简单,就是给男子换衣裳的。

突然出现的小孩子,让男子一下子浑身绷住,身体不由往后缩去。

“哇,大哥哥醒了。”谢云麒接过谢云韶手中的衣衫如同姐姐一样蹲在男子跟前,“大哥哥别怕,姐姐让我给你换衣服,姐姐是女子不方便,上次就是我给你换的呢。”

以往小孩,只要被他眼神看一眼,就会吓得哇哇大哭,可眼前的小男孩不但不怕还要给自己换衣服?

“大哥哥,我知道你是身上有伤,我一定会很轻的。”谢云麒以为男子怕痛出声安慰道,“我姐姐很厉害的,一定能把大哥哥把伤治好的。”

“云麒,你快点,要不然被娘发现了就不好啦。”谢云韶背对着他们蹲在那里,想着男子究竟是干嘛了,搞得一身伤。

片刻之后。

谢云麒帮男子换完衣服,他拉了拉谢云韶衣摆一脸难过:“姐姐,大哥哥背上又添了好多新伤哦,他好可怜。”

“放心,姐姐一定把他治好的。”谢云韶摸了摸谢云麒的头顶嘱咐他,“你到外面看着点,要是有什么动静,就告诉我。”

谢云韶重新回到男子身边,从腰间掏出自制的止血药粉瞅着他:“那个……你要不把衣服挪下一点点?我给你后背上点药?”

男子一怔,后背挺得笔直,口气硬邦邦的:“不用劳烦姑娘,我自行上药即可。”

“你右手腕受伤了,怎么上药?”谢云韶撇嘴摇摇头,一手拿着药粉,一手麻溜地将男子的衣衫剥下,昏暗的油灯下,映照出男子满是伤痕的后背。

“姑、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会……”

“我是个大夫,在大夫眼中是没有性别的。”谢云韶打断男子的话,瞅着他满背伤,刀剑的、鞭子的、烙印的、应有尽有,别提多作孽了。

清清凉凉的药粉敷在后背,瞬间消散伤口上火辣辣的痛感,男子蹙着眉,愣神间,就看到前方的谢云麒拿着抬起手拿着帕子认真地自己擦拭额头的冷汗。

男子眼中闪烁不明光亮,从他记事起,他的世界里只有任务,为任务而生为任务而死,明明是人却没有身为人的任何感情,可今晚他在这对姐妹身上感受到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好了。这几天你哪也不能去,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谢云韶替男子把衣衫拉上,快速又从空间摸出个大苹果塞到男子手中,“你一定还没吃饭吧?先吃个苹果垫垫饥,等明日,我让娘偷偷给你炖只鸡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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