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尝一下小肉饼 我可以尝一下你的小肉饼吗阅读

熙攘市中心,装修一新的冇城百货公司变成了冇城新天地,B2层是迷宫般的大型停车场,B1层是堆砌着琳琅满目商品的大型超市,1层售卖的是国际一二线品牌,多为奢侈品,沿着扶梯往上,2层到6层,服饰、家居等应有尽有,7层和8层没有扶梯直达,是商场的办公区。9层往上,一直到12层,则是娱乐和餐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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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商场已成为新的城市地标,无数男男女女涌进商场,又拎着大包小包走出。

商场顶楼的菲斯特餐厅,以冇城夜景和中西合璧的菜色闻名,招牌菜是香煎牛舌和参鸡汤。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生们,清一色的浅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和距离感。开业未及三月,如果不提前两天预定,那不好意思,只能欢迎你下次光顾了。

餐厅最大的包厢里,此刻高朋满座。四面落地玻璃,服务生拉开白纱帘,360度的冇城夜景一览无余。大厨亲手奉上了那道传说中的香煎牛舌,那瓶LesFortsdeLatour也已经醒好。

二十人的圆形餐桌,主客位置上,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举杯站起,众人纷纷起立,无不恭敬。你来我往的场面话,在餐桌上飞了一阵,这才陆续坐下。

“那么,开吃?”男人微笑着。

他拿着刀叉,熟练切割着餐盘里的牛舌。不多时,半条牛舌便被他分成了八块,均匀无比。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当他吃完牛舌,再次起身举杯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就重重往后仰倒。

“徐总,徐总!”众人疾呼。

一个穿白衬衫的女人冲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被扶起的徐总,轻轻拉开他的眼皮:“放平他!他这是脑溢血,必须保持头部水平!”

女人说完,转对愣住一边的服务生:“开窗!马上叫救护车!还有,餐厅的专用电梯在救护车来之前,停止运转!对了,把包厢里的客人都请到外边去!保持空气流通!”

一个服务生飞快跑出包厢,另一个开始疏散包厢里的客人。

女人俯蹲,松开了徐总的领带,解开衣扣,检查着他口鼻里的分泌物。

“你谁啊?别乱动,万一出事了,你承担得起责任吗?”有人叫嚣。

“餐巾!”女人头也没抬。

服务生哆哆嗦嗦递过去一块餐巾,女人用餐巾包住徐总的舌头,慢慢将它拉出,这才对刚才那个人缓缓说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以前……我是护士。”

急救车很快就到,女人抓过服务生递来的包,飞身钻了进去。

救护车上,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也陪在一边。

医生正在问询:“姓名!”

“我……我姓张!”

“没问你,病人的姓名!”

“徐子文。”

“徐子文?”女人低头看向躺在担架上的男人。

“年龄!”

“31……”秘书整个人都在哆嗦,“徐总,您可不能出事啊,咱们公司的A轮融资马上就要到位了,您要出点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病史。”医生并不关心别的。

“我们徐总没病,就刚才,还吃了半条牛舌呢。”

“徐子文……”女人轻声问道,“他在冇城一中念过书?”

秘书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女人:“好像是的。”

女人的声音更轻了:“没想到,回冇城后,第一个见到的老同学是你。”

见安汶是徐子文的意思,这是他弥留之际用尽气力喊出的名字。

于是,他的前妻安汶和现妻程虹同时出现在了医院急救病房外。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什么好脸色。

“不是我要来的,是他秘书给我打的电话,说要见我,”安汶歪嘴一笑。

程虹没搭理安汶,只是焦虑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远处,穿白衬衣的女人看了安汶一眼,转身离去,眼尖的安汶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柏橙!”安汶扯着尖细的嗓子,像是指甲尖不小心滑到了黑板。

“你小点声!”程虹擦着眼泪,“正抢救呢。”

“他死不了!”安汶一边说着,一边朝柏橙跑去。

柏橙只好转身,微微笑。

安汶蓬着头,没化妆,卷发有些油腻地耷拉在耳朵两侧,酒红色真丝睡衣外面套了件黑风衣,脚上套着黑裸靴。柏橙转身后,安汶才发现不该喊她的。然而,不是每次久别重逢都是事先排练好的。谁能想到,前夫病危,匆匆忙忙跑来医院的夜晚,会遇到旧日同窗呢?

“安汶,好久不见。”柏橙也没怎么化妆,至少,在安汶肉眼可见的范围里,是这么判断的。

皮肤白皙、身段苗条,那一点半点岁月的痕迹,倒让柏橙更见风韵。果然,美女的保质期总是比一般人要长。安汶有些忿忿。

她们保持着一点距离,不再是手拉手一起去上洗手间的女高中生。往日的交好,让她们的重聚变得有些尴尬。安汶想告诉柏橙,在柏橙不告而别后,她有过怎样的寻找和思念,可是,此情此景,那些话,真的不太容易说出口。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安汶拢拢头发。

“说来话长,刚才就是我送徐子文来医院的。来医院前,他在我的餐厅吃饭。”

“你看我,出来得匆忙,跟个鬼似的。”

“可以理解,谁摊上这事都得急。”

“你别误会啊,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

柏橙一愣:“你们俩……”

阔别多时,柏橙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女人。

“结了,又离了。那位……”安汶拿手一指,“那位才是他现在的老婆。”

柏橙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应对,安汶又道:“是我要和他离的。”

“反正……都挺意外的。”

“哎,你什么时候回冇城的?怎么还开上餐厅了?”

“有半年了吧。”

“你看你,回来了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

“想过的,想安顿好了再去找你们。”

“结婚了吗?”

“还没呢。”柏橙笑笑。

“没结啊,没结好,我劝你一句,要没结婚,最好还是别结了。”

柏橙正想说什么,急救室的门开了。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喊道。

“我!我是他妻子!”程虹一下站起。

安汶和柏橙也走了过去。

“你做好思想准备,病人脑干出血已超过4ml,瞳孔已散大,99%的死亡率,就算抢救过来,也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程虹傻眼了,愣了三秒后,大哭起来。

“哭有什么用!你就这点出息!”安汶推开程虹,看向医生,“管你99%还是1%,救,必须救!”

“你又是哪位?”医生问。

“他……”安汶指着急救室,“他是我儿子的爸爸,不能死!”

“对,对,他不能死,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程虹哭得更厉害了。

医生拿过一份术前协议:“签字!”

安汶不由分说,拿过协议。

医生无奈,指着程虹:“她签!”

徐子文死于翌日凌晨。

柏橙清清楚楚记得是凌晨五点,因为每天五点,她的手机闹钟都会准时响起,她有晨跑的习惯。

欢快又激昂的闹铃声里,急救室站着的那些人哭成了一片。

不知怎么的,安汶和徐家的那些亲戚们扭打在了一起,而程虹则突然昏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围着张姓秘书,他们中的好几个脸色铁青。

柏橙匆忙离去。

天色尚早,医院出来,是灰蒙蒙的大马路。

昨天还能吞下半根牛舌、喝下半瓶LesFortsdeLatour的31岁的徐子文,就这么死了。尽管有过护士从业经历,本该见惯生死的柏橙,还是感到了内心的震撼。在离开冇城的那些日子里,3班的同学,是她回忆里闪着光芒的细沙。不管怎么过滤,那些细沙总是鲜明、醒目,难以忽略。

尽管,高中时代,她和徐子文仅有的交集只是因为他是安汶的男朋友,她却还是能想起18岁的徐子文是怎么在篮球场上完败1班的,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场外安汶尖细的呐喊声。

少年时代的恋人,结婚了,然后,又离婚了。

少年时代的灌篮高手,成为了年轻有为的老板,然后,猝死了。

少年时代的闺蜜,重遇了,然后,无话可说。

柏橙觉得无法想象。

急促的喇叭声,一辆垃圾车从她身边驶过,她一抬头,是红灯。而她,正茫茫然站在斑马线上。

路上的车子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柏橙只是往前走着。

冇城的清晨,和昨天的并无区别。

周宁静打着鸡蛋,再过三分钟,豆浆就能榨好,蒸锅里的杂粮包也已热透。

她需要在三分钟内,煎好两个鸡蛋。

为了精准把控时间,她在厨房里放了个座钟。

7点15分,方致远应该洗漱完毕了。

周宁静对着厨房门口,柔声喊道:“老公,吃饭!”

“来了!”方致远抹着嘴边的牙膏沫子,走了进来。

只有一辆车,而周宁静和方致远上班的地方离家里都不算近。周宁静在市中心的冇城新天地上班,车程半小时,方致远则在城北创业园的一家通讯公司,市中心过去,还要再开半小时。他们必须在7点半之前出门,中间得算上早高峰的堵车,这样才能保证方致远在9点前到公司。

等买下学区房就好了。三年前,刚生完孩子的周宁静就是这么告诉方致远的。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买套学区房,一是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再一个,她离商场也近,走着就能到。至于方致远,半小时就能到公司,十分便利。

对于妻子的深谋远虑,方致远是很欣赏的,他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这不,今年年初,周宁静说,卖掉手上这套房子,还掉剩下的按揭,加上手里的存款,学区房的首付应该能搞定了。接着,她奔走于各房屋中介,开始疯狂寻找房源,还真让她碰上一合适的。

“明天就去看房,”周宁静喝了口豆浆,“明天礼拜六,你也去。”

方致远吞咽下没嚼烂的杂粮包:“好的,好的。”

这时,方致远和周宁静的手机同时响了。

“海莉?”周宁静皱眉。

方致远拿起自己的手机,也皱起了眉头:“老巴?”

老巴是真急了眼。

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能让他着急上火的事情并不多。

怎么说呢,他是那种上厕所忘记带纸,会先掏出手机杀几盘斗地主,再打电话请求支援的主。

电话他还不一定会打呢,海莉如是补充。

海莉是老巴的妻子,不过,马上就要成为前妻。

他们正站在民政局门口,在等。却又不知道在等什么。

等风来?他们没这情趣。

情趣早就被狗吃了——这也是海莉补充说明的。

老巴蹲在地上,又在玩手机,海莉看到他在微信摇一摇。老巴的手臂那么长,摇起手机来就像在赶鸭子。又像是振臂一呼,马上就要发起一场起义。

如果真有起义,恐怕是一场号召全世界已婚男摆脱婚姻、奔向自由的起义。

老巴看不懂海莉。这一次,婚是她要离的,他也同意了,他当然同意!户口本、结婚证、身份证、离婚协议书,妥妥的都齐了,她还在等什么?

老巴的心理活动,这句“她还在等什么”是夹杂着语气助词的,骂娘的那种。当然,丈母娘人还是不错的,他不该骂她。但急红了眼的老巴,完全管不住内心的OS。

再不离婚,就要出人命了。老巴自己不想死,当然也不想海莉死,他们谁都不能死,虽然他们最终都会死。但因为离婚自相残杀,是要上社会版头条的。

老巴看向海莉,她正笑眯眯盯着他。这种眼神他很熟悉,看起来亲切动人,实则暗藏杀机。他永远不知道她会出什么幺蛾子,但她的宗旨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他好过。

任何老巴认为舒适的事情,比如在被窝里放屁、洗完澡不收拾浴室、躺倒在沙发上微信摇一摇、饭后不漱口、便后不洗手等等,皆是海莉所不允许的。

看起来,现在,当下,此刻,他的蹲姿也是她不待见的。他不敢迟疑,马上站起。

蹲久了,老巴站起后有些头晕,他揉揉脑袋,问道:“那个……可以进去了吧?”

“你有事?”海莉显得不愠不火。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怕耽误你的事。”老巴堆着笑。

海莉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理了理被烫坏的头发,假装它们依旧顺滑。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浮粉毕现,红嘴唇起了皮,鼻尖上满是汗,黑眼线都快晕到下巴了。她总是不能好好打扮,有种自暴自弃的随心所欲。

“你看着我干嘛?”海莉问老巴。

老巴迅速移开视线,低头。

海莉掏出一包纸巾,匆匆忙忙抽了一张,擦了擦汗:“进去吧。”

“啊?”惊喜来得太突然,老巴愣了下。

“跟我进去!”海莉压低了嗓音,却不减威严。

老巴点头如捣蒜:“哎,哎,我跟你进去!”

周宁静和方致远正在来民政局的路上。

他们是来阻止老巴和海莉离婚的。

周宁静不耐烦地把手机塞进包里,转对方致远:“他们什么时候闹离婚不好,偏要选今天?再过三小时,我们集体老总就该到了,怎么着我也得在他面前混一脸熟吧?你倒是开快点啊!”

身为朋友圈内公认的模范夫妻,这种事,他们常干。基本的策略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心灵鸡汤也是要灌几碗的。必要的时候,还要拿自己的婚恋故事给人补充正能量。

大学时代的恋人,毕业后顺利结婚,各自事业小成,房子、车子、孩子都已齐活,怎么看都像个正能量范本。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没红过脸,当然,这里是要加破折号的,后面补的一句是,他们从没当着外人红过脸。

这一回,方致远其实是不太想来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老巴和海莉打一结婚就开始闹离婚,就不说在家打得鸡飞狗跳的那数十次了,光是民政局就来了不下六、七趟。可他毕竟是老巴的哥们,这事要真撂下不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一次,是真的要离了,”老巴在电话里一再强调,“我估摸着海莉一定会给你家周宁静打电话,我跟你们说啊,这事你们别管,我和海莉,我们俩离定了!”

方致远在开车。副驾驶座上,周宁静在补妆。说真的,岁月在她脸上还真没留下什么特别明显的痕迹。清淡饮食、适量运动、食疗药补,还有每周一次的美容院和每周一次的性生活,这就是周宁静的保养秘诀。自成一体,缺一不可。

周宁静对镜打量着刚补好的口红,轻轻抿了抿唇,转过脸,很严肃地看了方致远一眼。方致远也转头看了看她,她的眼神里藏着天将降大任的使命感。她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典型的处/女座。

方致远当然知道老婆要说的是什么,他慢慢讲道:“老巴说他们这次铁定得离,咱俩到了那啊,该说说,不该说的就……”

“这样啊,那你得告诉我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我想着,他们这么闹下去总不像正经过日子的,实在不行,离就离了吧。”

周宁静语气很是坚定的:“不,他们不能离。”

方致远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周宁静的“不”,是没得商量的。他看了看表,如果老巴那边顺利的话……他被这个念头吓到,这么说,他是真心希望老巴离婚的?

周宁静突然悠悠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离婚吗?”

方致远:“离婚又不是什么好事,老巴是我们的同学,你和海莉的关系也一直不错,我们当然是想让他们和好如初的嘛。”

周宁静笑笑:“也有这些原因吧,但说到底,这是他们的生活,我们其实不该干涉太多。”

“你也知道啊”,这是方致远脑子里的OS,他自然不会笨到脱口而出。他选择了短暂的沉默,他知道接下去她要说的,才是她想表达的重点。

于是,方致远对老婆露出了求真、好奇和略有些崇拜的表情。

“那是因为……”周宁静缓了缓,说道,“你看啊,你最好的朋友,就这么两三个。我是说,能称得上朋友,能在关键时候借你钱的那种……”

这个节奏感,是需要有回应了,方致远点头,接道:“对啊,朋友嘛,又不在多。”

“你看看啊,你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陆泽西呢,他是已经离了。老巴呢,天天喊着要离。你自己琢磨去吧。”

“不是,老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这……”

“等老巴一离,就该你了吧。”周宁静的表情带了点娇嗔。

方致远笑了:“我才不会离婚呢。”

海莉很清楚,到了这一步,是非离不可啦。结婚三年,这是他们第七次来民政局。离婚协议书倒是常改常新,老巴这回彻彻底底松了口,四个字,净身出户。海莉对钱无甚概念,她之所以痛快签字,原因只有一个——老巴实在太大方了。这种大方,放在陆泽西身上,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老巴……他可是喝酸奶必须舔盖、撕卷纸每次一格的啊。他一反常态的大方,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她。

离吧,离了大家都清静。

此时的老巴,就是一锅快到沸点的水,秒秒钟都会泼出来。海莉刚才站在民政局门口,想到一个成语,势不可挡。她知道周宁静会来,周宁静来了,方致远就会来,他们是她和老巴的消防队。周宁静在微信上一再要求海莉冷静,事实上,今天的海莉,此刻的海莉,有着史无前例的冷静。

老巴注视着海莉,她正麻利地递交着各种证件,她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距离自由就差一颗钢印了。他也想笑,但不知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竟然笑不出来。他低头,在他和方致远、陆泽西、毛峻、明杭的五人微信群里发了消息:老子要重获单身了!

方致远正停车呢,没看着。毛峻捏着个玻璃杯,推开取精室的门。这家位于上海的知名医院,是他和妻子胡古月治疗不孕不育最后的希望。远在北京的明杭则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拽着公交车拉环,他哪有时间看手机啊。陆泽西掀开被子,身侧不着片缕的林子萱也醒了,她像条游鱼,翻身攀上陆泽西的身体。他摇摇头,指指手机。

“好啊,值得庆祝,我这就给你安排单身派对!”陆泽西发了条语音。

老巴抬头的时候,和站在他身旁等着办手续的一对夫妻打了个照面。老巴想表示友好来着,可是,这种场合、这种情形,微笑或者寒暄都显得不合时宜。离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哪怕从此可以撒欢奔跑。老巴觉着不好意思了,尴尬了,就好像光着身子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没穿裤衩的。

那对夫妻比老巴他们要年轻,男人正东张西望,女人则低头玩手机。

忽然,女人的手机响了。男人警觉地凑过去看,女人迅速把手机放到身后,像炸了毛似的,叫嚣着:“看你妹啊!”

男人伸手去抢手机:“又是他!我就知道是他!你倒是接电话啊,你接,你告诉他,让他等着,我分分钟把他大卸八块!”

女人的表情分明是有几分轻蔑的:“你要真有这魄力,我就不会和你离婚了。行了,是他不是他,已经不重要啦。你想要手机是吗,好,我这就给你。反正也是你给我买的,我不要了,我把它还给你!”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慌了:“没有,我没有让你还手机的意思……”

女人看着男人:“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似乎在犹豫,鼓足了勇气般:“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没正式离婚,你和他就……好像不太合适……”

女人听完忽然笑了,笑声里自带着一股子魔性:“那么请问,你和***玩车震的时候,我们离婚了吗?”

这一次,男人彻底沉默了。他无声无息的,把手机塞进女人的包里,慢慢退到了墙角。

真难堪,老巴想。

海莉忽然也转了过来,对老巴:“签字吧。”

老巴浑浑噩噩般:“啊?”

海莉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签字。”

老巴走过去,拿起笔。

“等等!”周宁静已经冲了进来,她的身后,是同样着急忙慌的方致远。

方致远看了老巴一眼,两人之间有个匆促的眼神交会。

接着,老巴飞快地看了海莉一眼,手起笔落。

陆泽西没少用心,他正在那家风靡全城的餐厅看菜单。

老巴重获单身,是大喜,每一个安排都必须别出心裁。这家餐厅陆泽西听人提起过很多次,包括林子萱,但是,他还是想先过来看看。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生理需求是第一层,也是基础。生理需求嘛,不外乎食色性也,吃饭可不能太随便。即便是口口相传的好餐厅,不亲自来一趟,谁知真假。

当然,最重要的是,陆泽西有大把的时间啊。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会生出无限感慨来,钱真好,有钱真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是钱,给了他可以恣意挥霍的时间。

林子萱腻腻歪歪贴着陆泽西,黏了钻的手指甲blingbling,她的声音比人还甜:“不要这个不要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正减肥呢。”

陆泽西皱皱眉,是个微表情,不是专家绝对捕捉不到。他很认真地看着林子萱:“萱萱,今晚的聚会,你还是别参加了。”

“Why?”林子萱露出招牌卖萌脸。

“很简单,这是男人的聚会,”陆泽西一边回答,一边轻抚小女友的手,“你不是想要那只包吗,这样,等会儿我就带你去买。”

林子萱笑得很乖:“干嘛对我那么好……”

陆泽西环顾了一下餐厅,扭脸对服务生:“行了,就订这吧,给我安排个包厢。”

没等服务生说话,前厅主管就匆匆走来,一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今晚的包厢全满了……您看……”

陆泽西倒不恼,林子萱却爆了:“什么破餐厅嘛,我就怀疑你们在搞饥饿营销!哦,那个什么香煎牛舌,真就这么好吃?我还就不信了。”

“二位,实在抱歉……”主管低着头。

“叫你们老板来!”林子萱叫嚣着。

“抱歉,老板不在……”

陆泽西:“好了,没有就算啦,我们走吧。”

“不行,人家就是看我们好商量才欺负我们呢!”林子萱不依不饶。

陆泽西拉着林子萱往外走,在门厅过道的照片墙前,他停下了。

“这是……”陆泽西有些不敢相信。

墙上最醒目的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和大厨们的合影。

主管小步跑来:“这就是我们的老板。”

“柏橙?”

“对,我们老板确实姓柏。”

“她怎么回来了?”

“先生,您认识我们老板?”

“何止认识……”

“既然您认识我们老板,要不然我给她打个电话,包厢的事……”

陆泽西摆手:“改天吧。”

出了餐厅,在电梯里,林子萱歪头看陆泽西:“那女人是你前女友?”

“谁?餐厅老板?”陆泽西大笑起来。

“不是?既然不是你干嘛不让那个主管给她打电话,这不明摆着你想躲着她吗?”

回到车上后,林子萱喋喋不休:“那女人到底是谁啊?”

陆泽西有些恼了,他对小女友的耐心,其实已经用得差不多。他没发作,是不想彼此难堪。这也是他一贯的恋爱法则,合则罢,不合则散。当然,对他而言,每段感情到了最后,统统都得散,唯一的区别是怎么散。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撕破脸。毕竟,一别两宽才是成人游戏最好的结局。

他用余光看了看林子萱的脸,那满脸的天然胶原蛋白确实也是他迟迟没有提出分手的原因。

年轻有多好,只有不再年轻才知道。

“高中同学。”他说。

林子萱还想问什么,可她看到陆泽西脸上早就没有了任何表情。

没有表情的陆泽西,像极了YY小说里的霸道总裁,腹黑、不好惹。

但她很清楚,她没有玛丽苏女主的命。

“哦……是这样啊。”林子萱又温柔得像只刚吃饱的小猫了。

民政局。

办事员手里拿着两本离婚证:“办好了,拿着。”

海莉刚想伸手去接,周宁静抢先一步夺了过来。这个自诩处变不惊的女人,她的面部肌肉在微微颤抖,仿佛,离了婚的是她。

海莉望着周宁静,老巴望着方致远。

大概是自由来得太突然,老巴开始冒汗。老巴甚至对着方致远做了个点烟的姿势,方致远摊手,他哪有烟啊。那个等着办手续的年轻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扔给了老巴。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抽出来一支,正点上,办事员没好气的:“这里禁止吸烟!”

谁也不知道周宁静接下来要干嘛。这碗行走的心灵鸡汤,不允许周边有任何负能量的存在。身为海巴夫妇的消防员,她感到了莫大的挫败。是的,挫败。

周宁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温和,还带着一丝笑容,问办事员:“复婚的话,手续该怎么走?”

老巴慌了,一阵咳嗽。

海莉一把从周宁静那里抢过离婚证:“宁静,就这样吧。”。

周宁静并不死心:“海莉,你听我说,凡事都不能冲动,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碰碰太正常了……”

周宁静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方致远,方致远没吱声。如此一来,她便显得有些尴尬了。毕竟,单口相声不是她的强项,逗梗的离不开捧梗的。更重要的是,老巴是他方致远的朋友,而她和海莉,她们的关系还远不是闺蜜。

海莉并没有注意到周宁静的尴尬,她看着老巴,一字一句说道:“按照协议,你得把房子和车子过户给我。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办吧。”

周宁静和方致远转对老巴,方致远的眼里满是疑惑,是,他们这婚应该离、必须离,但他没想到老巴是以壮士断臂的姿态走出婚姻的。惨,真惨。没人比方致远更了解老巴,但此时,方致远纳闷了、嘀咕了,他甚至想把老巴按在墙上,掐住他脖子,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老巴没吭声。周宁静想说点什么,却觉着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方致远低头,讲真,他需要来支烟。

海莉的思路似乎很清晰,继续说着:“办完过户,你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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